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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你以为这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的宾客名单到此为止的话,那你就太低估顾里“唯恐天下不乱”的本事了。她在邀请名单最后一个空格的位置,填写上了“宫洺”的名字,当然,倒数二个空格,她填写上了她亲爱的弟弟顾准——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引火上身刀尖舐血,又或者说,是她铁了心要在上海寸土寸金的静安区炸出一个世纪大窟窿来。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当上了美国总统,那么三次世界大战就等于正式拉开了序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唐宛如一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把一切搞得鸡飞狗跳一发不可收拾的天赋。
我能够理解她邀请宫洺的原因,那天早上宫洺和Neil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暧昧场景绝对把她的心给刺了个透。想当年,顾源和Neil的接吻乌龙事件,就仿佛一枚手雷般摧毁了她的生日Pparty,而这一次主角换成了宫洺,也就等于手雷里的火药被换成了一枚小小的核聚变反应堆。“就算他们两个真的搞在了一起,也得当着我的面搞!”这是那天顾里回家路上对着我的耳朵发出的咆哮——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下流(却振奋人心)的话。
而这些天以来,我们这一群人都像是事先约好了一样(事实上我们确实互相约好了……)绝口不提当天发生的事情,并且几乎都不在我们住的那个别墅里太多逗留,每天清早当顾里梳洗完毕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趁着晨曦消失在茫茫的人海,就跟身手敏捷的采花贼一样,把背影留给日出……对于顾里来说,“蒙在鼓里”是一件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她爆发了。
而在她爆发五分钟之后,我接到了宫洺的电话。
“刚刚顾里邀请我晚上去她家吃饭。她有邀请你么?”
“有的。”我的表情就像是清明节时参观烈士陵园一样。
“那我想问一下,”宫洺在那边显然疑惑了,“这个晚宴的性质是什么?”
我沉默了半天,忍住了,没有告诉他我的心里话,“最后的晚餐。”
整个上午,我都怀着一种快要被执刑的死囚一样的心情,跟着Kitty上蹿下跳。准确说来,是我在旁边观摩学习。我没办法做到像她一样穿着12cm十二厘米的细高跟鞋在一大堆木材和纸箱中间如履平地般走来走去挥斥方遒,也没有办法像她一样面不改色地对着一大帮中年壮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更没办法像她一样面对着已经被她羞辱得脸红脖子粗的工人而依然镇定且嚣张地警告对方:“你敢动手碰我一下老娘能把你送进派出所关五天!”(全本)
正文 第五章(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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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像Kitty和顾里这样的女人,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制造出来的。很多时候我都想挖开她们的天灵盖,看看里面是否都是密密麻麻的芯片和电子回路。
我们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协调那些工人弄好美术学院底楼的那个展厅,我们把它设计成了一个高级画廊的样子,白色的展板墙壁边角处都是细腻的欧式线条设计,头顶的天花板上拉扯起了巨大的白色幕布,幕布背后是巨大的冷光照明设备,透过幕布投下和自然光几乎一样的光影效果——一句话,我们把一大堆人民币堆在了这里。
坐上宫洺那辆新的黑色座驾往回开的时候,我和Kitty开始进行我们的午餐。是的,我和她同时接到了宫洺的短信,短信里告诉我们回到公司,有一场紧急的会议等着我们。所以,回程的半个小时,也就是我们的午餐时间。
我拿着从学校门口的KFC买来的汉堡,配合着奶茶大口大口地吃着。当然,我在自己身上铺满了白色的餐巾纸,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掉任何食物残渣到宫洺的车后座上。我回过头看了看Kitty,她优雅地从她那个巨大的GucciUCCI包里拿出一个纯白色的MujiUJI饭盒,打开来,我看见了一盒青翠欲滴的蔬菜。她面不改色地一边核对着自己手里的文件,一边咔嚓咔嚓地像只兔子一样把那些生菜往嘴里送。当她吃了三四片只有我的巴掌那么大的薄菜叶之后,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难受地说:“我吃太饱了。”
我默默地把我手里的汉堡收拾起来,放进了包里。
当我和Kitty回到公司之后,精彩的戏码又开始上演了,如同每一天一样,我和Kitty的MSN窗口每隔几分钟就轮流跳出宫洺的对话框,每条指令都言简意赅,不超过十10个字:“咖啡。”“衣服。”“给我7号文件。”“咖啡。”“去会计部取回单。”“后天我要去北京,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