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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温暖微笑，张开双臂叫道；“傻丫头，快出来，别躲在暗处像小猫一样的偷听！我都想通了。你也有这种特别的进出虚拟世界的能力实在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这里看夜莺。丫头快出来！”

夏娃看到康劲熟悉的温暖笑脸，看到熟悉的张开双臂的姿势，她再也忍不住了，箭步从藏身的廊柱后冲出，朝湖岸边的康劲飞跑过去。

刚跑出十来步，忽然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不再是熟悉美丽的风景，而是如同她所了解的虚拟世界般渐渐灰暗混沌起来。她像陷进了沼泽，厚重的灰雾卡住了她，一步都动弹不得。心里有什么地方在痛，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上当了！康劲在骗我！她痛苦的狂喊，却发现自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立刻意识到，这里不是她的世界，而是夜莺的世界；而她为了偷听夜莺和康劲的谈话，不知不觉将所有的生命意识转移到夜莺的世界里，被困在了这里。她努力挣扎着，极力想要从混沌中挣脱，却怎么都挣脱不出。

周围忽然响起康劲的声音，痛苦黯然：“夏娃，我还是习惯叫你夏娃，真的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做。虽然你暗算我，把我的意识引入虚拟世界，但你一直真的对我很好。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我们在虚拟世界里的这段生死游戏。希望你在这里可以得到平静。而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属于虚拟，我属于现实。再见了夏娃。”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夏娃发现自己的身周渐渐明亮了起来。仍旧是明净的大湖，青绿的群山，她站在山坡上，不远处是静静凝视着她的夜莺。夜莺的脸上带着一丝怜悯和痛楚。

夏娃猛然醒悟过来，疯狂地朝夜莺猛扑过去：“你这个卑鄙的女人！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她扑到了夜莺身前，却发现怎么都碰不到夜莺的身体——她仿佛离她永远都有一米距离，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接触不到夜莺。

“别白费力气了夏娃，以后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我说过，我们注定是朋友。”夜莺镇定地看着她。

“谁跟你是朋友！放我出去！”夏娃奋力朝前伸出胳膊，抓到的仍然是虚无，泪水在她的脸上汹涌纵横，长长的金发纠结成一团。

夜莺怜悯地看着她：“夏娃，你毁掉了我的身体，但也让我的生命成为永恒；我不知道该痛恨你还是可怜你，反正你应该清楚，这里是我的世界，我将成为你永远的看守者。我出不去，你也出不来。我们注定是特别的生命形式，就让我们在这里永远被放逐吧。而康劲，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不属于虚拟世界。”

“我不要听不要听！给我闭嘴！”夏娃堵住自己的耳朵疯狂的大喊，但夜莺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来：“爱一个人首先要学会成全，牺牲精神才是人类最崇高的美德。你始终差了那么一步，太过自私自利，所以才会中了圈套。从今以后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唉，我慢慢教你吧，反正大家必须学会相处，希望你能有所突破，至少我也有点事情可以做。”

虽然已经在崩溃边缘，夏娃仍然诧异地放下手：“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出不去了？难道康劲不能再来这里看你？”

“是的，为了彻底困住你，我已经封闭了一切外通道，甚至外面还有颛顼在守护。我再也出不去，再也见不到康劲了。”夜莺的脸痛楚得发白透明。

“你是疯子！你为了他竟然可以让自己永远处于寂寞孤独中！你们都是疯子！”夏娃疯狂地大喊，又哭又笑。

“你不会明白的，唉，看来我以后真的不会寂寞了。”夜莺的身影在夏娃面前随风而散，成为虚无，声音也渐渐远去。

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夏娃忽然害怕了，她在湖岸上乱跑乱叫：“你给我出来！夜莺！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讨厌孤独寂寞！我不要一个人都没有！你给我滚出来！”

暗处的夜莺悄悄叹了口气：“康劲，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会更精彩。”

康氏城堡。

带着微微寒意的清风从远山吹来，风中有花香，春天马上就要来临。瘦得皮包骨头的康劲静静地躺在自己卧室大床上，被大堆医疗器械包围着。他面容枯槁，眼眶深陷，皮肤薄得像黄纸，整个人像骷髅般可怕消瘦；头皮上插满了量子导线，人工肺通过口鼻部的导管正在为他提供氧气；隔着薄被，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突出支棱的全身骨架形状。

忽然，监护仪显示屏上的数据急速跳动，病床上的康劲长长吐出一口气，猛然睁开了眼睛。

第九十四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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