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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他的大腿。兄弟,我克拉拉在此,有什么不幸尽管说。
我昨晚……没戴避孕套。他捏着手机忸怩作态,不安的手指在银灰色的机壳上留下冷汗的印子。
哈。我大嘘一口气。就为这个,你以为你是超人么,那么厉害能百发百中?
话不是这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得了吧。你知道每分钟全世界在医院里流掉的婴儿有多少吗?科学技术发展就为了给你这种糊涂虫有补救机会。
这次……情况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啊呀呀!我亲爱的扬·法朗索瓦,你不会是睡一夜就睡出感情来了吧!我凑近了,在车子的飞驰中继续调戏他。
不是……我昨晚和徐增敏在一起……我喝醉了……他无力地垂下头。
谁?我把长头发别到耳根后面,让听觉畅通无阻,我想刚才是空气被头发一荡,多震动了几个回合,才发出了有趣的发音。
徐增敏。徐增恺的姐姐。
……
我彻底熄火,锅盖盖上,闷掉。闷茄子还是闷牛肉都比徐增敏这个名字好闷得多。
上海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等着泡洋帅哥,他怎么就栽在这个老女人身上。而且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想躲都躲不掉。碰上徐增敏这种女人,怕是没怀上,也要硬塞个洋娃娃到肚子里的。这么聪明个男人,在女人的事情上简直蠢到可口可乐。
他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看小屏幕上闪闪烁烁的短消息,是徐增敏刚才跟在屁股后面发来的:等你回来!
这么恶心的话亏她发得出手,我似乎一只蚯蚓从胃爬到喉咙口。看来这女人急吼吼地要吊男人已经到不顾一切的地步了。
我把手机嫌恶地还给扬·法朗索瓦,摸摸自己的手臂,一层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你完蛋了,等死吧。我不客气地总结道。
现阶段,我克拉拉实在管不了那么多男女私情,此番去吉隆坡参展,是我开始证明自己的第一步。
马来西亚的制造业近年来突飞猛进,已经从中国的出口额中大大分了一杯羹。
大马与国内的市场千丝万缕,此番到吉隆坡参加展会,我心想先从东南亚市场下手,然后再伺机找到中国国内市场的缺口。当然,工作归工作,玩耍享乐我可停不了。周末我和我亲爱的扬·法朗索瓦要到云顶happy咯。
在云顶高原山腰的斯里拉扬宾馆等缆车时,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用马来语在谈木材生意。
不知是不是我最近朝思暮想着生意上的事,以至于耳朵也发生了幻听。
我尖起耳朵,做导游时培训过的马来语迅速地恢复了水准,原来扬去调查了我的德语、英语和马来语水平都是有用的。
我听清楚他的客户要的是欧洲硬木,并且正是德国山毛榉。
马来男人说,他要再算一下才能报价,周一到人家厂里去详谈。
我马上一手腾地拽住扬·法朗索瓦的袖子,一手从小包里掏出镜子来照。
偷天陷阱(2)
我用德语轻轻对扬·法朗索瓦说:我们退到队伍后面去,看见那个在打手机的穿大花衬衫戴棒球帽的马来人吗,我们跟住他,他有客户在询价。
我和扬·法朗索瓦都是天生做间谍的料,他没有下意识回头去找,相反却扫了一眼一个前面缆车玻璃上的倒影,我也只是对着镜子继续轻松地检查自己的口红。
扬·法朗索瓦再三看着花衬衫的影子,惊讶地问我:你确定?你的马来语真的强?我还当你的简历都是伪造的呢。
我朝他挤挤眼睛。
啪嗒一下,满意地扣上了镜子青瓷镶面的外壳。
心照不宣地,扬伸出手来抚摸我的唇角,甜蜜自然。他的手指甲照例还是修得圆滑,打磨得没有任何疏漏,今天涂着SALLY HANSEN顶级指甲底油,浅浅珍珠色,看过去像是潮汐后,海岸上的贝壳,透彻清亮。
我新擦上的藕荷色唇膏在他的手指上染出一条银河。
SWEETY,等会儿我们得找个地方买避孕套。他故意把话说得不轻不响,正好让该听到的人听到,目光里满是以假乱真的淡绿波光。
我拉起他的手,皮肤间细碎的温热流窜。
有些时候,扬如此让人心动。
穿大花衬衫的马来男人和我们上了同一辆缆车。
六目相对,我们有心,花衬衫却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