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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簟秋神一动:“朋友?莫不是楚姑娘?”
叶听涛一沉默,凤栖梧道,“此人在扬州城中吗?”
“……不错,她在泰安客栈中。”叶听涛眉间有担忧,更多的却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宛如风絮沾衣。玉簟秋望着他,眼中微微有了笑意。
“哦?如此到也巧了。”凤栖梧道,“这几日间,会有一位神医到此,我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她请来的,不妨让她顺道为你的朋友诊治。”
叶听涛不一喜:“夫人此言当真?”
凤栖梧一笑:“易楼的大当家,还会与你讲假话?只管把那姑娘带来吧,那位神医手下功夫出神入化,还没见有什谩症能难倒了她。”
玉簟秋亦笑道:“这么说,倘若治不好,岂不是砸人家的招牌?”凤栖梧似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若治不好,便留下人头在此。”
叶听涛一怔,玉簟秋已盖过话头:“好了,叶公子事忙,也不必耽误时候了,待将病人接来,我自会命人安排妥贴。”
叶听涛看了看她,便拱手作别,直到走出大堂之外,才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阳光洒在肩头,这么多天来,竟是第一次觉得如此轻松。他的脚步不觉加快,身后的重重楼阁中偶尔传来侍弹琴陪酒之声,在这一刻也变得动听起来。
而在阳光无力顾及的大堂中,玉簟秋望着阿铃的尸体和一地的血迹,皱起了眉:“,你怎么老是这么霸道?踩着人血谈话,不嫌恶心吗?”
凤栖梧悠然道:“叶听涛都不觉得恶心,我又怎会在意?”玉簟秋一叹:“你啊,做事总是这没留余地,现在叶听涛来了,重天冥宫那伙人也离这儿不远,可想到对策了?”
凤栖梧长眉微凝:“一石二鸟是没办法了,但补救一下总还使得,至少,不能让易楼毁于此役。”
玉簟秋一惊:“有这么严重?”凤栖梧看着她:“若没有这么严重,凭峰华留给你的那个木偶,一般角也就对付了。”
玉簟秋眼神一颤:“……,我终究还是没能帮上你。”凤栖梧满不在乎地道:“我也没指望你能帮我,反正你不在的这几年,易楼也运作如常。”玉簟秋有些黯然:“就算是楼主不管,你也能打理好易楼……我知道。”
凤栖梧微微一顿,似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玉簟秋展颜一笑:“好了,不说这个。咱们俩几年没见,也该好好叙叙旧。”
凤栖梧也笑了:“你以为还是从前,咱们俩睡在一张上?”玉簟秋道:“有何不可?……对了,,我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孙莹,她到哪儿去了?”凤栖梧犹豫了一下:“我派她去浣纱谷了。”
“浣纱谷?”玉簟秋一怔,忽然惊喜道,“你是说,让她去浣纱谷治伤?”
“是啊。”凤栖梧的笑容突然有了些阴沉的意味,“我让梁剑陪她去的。”尾音沉沉下落,可惜那笑容中的含义被淡淡的阴影所覆盖,玉簟秋微笑望向外面的阳光,并没有察觉。
江南五月虽该是歌舞升平的日子,可不知为何,扬州城中似乎格外热闹,除了寻常百姓,更有许多带着兵器的武人来往。孟晓天因此而整日没有离开泰安客栈,只在客房外间坐着。伙计见他阔绰,一出手便要下了最好的双套上房,端茶送水也更是殷勤。孟晓天挥扇探问些城中情况,那伙计如实相告,他便沉思不语。
所幸的是,这家客栈人虽也很多,各廊之间隔得却远,颇为清静,窗门一闭,房中便是静悄悄的。孟晓天站起身,走到里间,在苏绣四面屏风边停下脚步。紫檀木绸帐垂下,四角挂着的囊散发着清幽的气,下横木上放着一双凌叶翠履。孟晓天站在前,隔着绸帐,只能看到里面隐约的人影,长发披在肩头、散在枕上。
良久良久,孟晓天微微一叹:“总算到了扬州,不出去透透气吗?”帐中没有声响,隔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轻而虚浮的声音:“……你老在这里干什么?”
孟晓天的折扇停在胸前:“留你一个人在这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叶听涛岂不是要杀了我?”
帐中之人又是一阵沉默,继而咳嗽了两声,身体缩了起来。孟晓天望着她模模糊糊的影子,道:“那天的事……谁都没有料到,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下毒的,想来,这也是他们留给自己的后路……人已死了,你也该看开些。”
楚玉声喘息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孟晓天很少说这样宽慰人的话,可是此刻,却仿佛没有半点作用。外间有桥的声音,孟晓天又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八五八书房房中寂然希声,就像片刻之前,并没有人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