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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卿一走,楚连也觉得无趣,使命人打道回府。进楚家后,他叮嘱下人要特别注意园子四周的留守后,随即快步回房。紧闭门窗,然后拿出从莫韶光住处带回的画轴。
他迫不及待的动作,差点撕坏了那已经破损的画纸,一照见画中女子的盈盈笑脸,楚连突然喘出一口大气。
好半晌,他才伸出手,轻抚画中女子的脸,表情是从来没有的脆弱。那里混合着甜蜜、焦虑及伤怀。
二十五年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二十五年来,他没有一天忘记过这张脸。
“你认得画中的女子?”
淡淡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东面窗户不知何时已开,一双幽冷如星的眸光,定定盯着他瞧。
面对莫韶光的突然出现,楚连大受惊吓,完全失去平日的精明与干练,只呆呆任木轴的一端自手中滑落,几乎把那画纸撕成对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该在这里吗?”离开了窗口,莫韶光从容地推门走进。无论楚连怎么回避,就是躲不开那如芒刺般的锐利目光。
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画轴,莫韶光将女人尚完好的上半身画,在楚连面前展现。
没想到楚垂却迅速移开目光,脸上尽现一片慌乱,似乎不敢面对那幅画。
“这个女子,你不认识吗?”
“我……我怎么会认识呢?”楚连退了一步,仍是摇头。
这样心虚的表情不言而喻,莫韶光不需多想,包括送东西到张府,却被梁律带兵追杀的事情,全部豁然开朗。
三十年来他一直在我的那个人,终于找到了,但这一刻,莫韶光并没有解脱的释然,反而直觉事情愈来愈复杂。
因为楚连显然并不希望自己会找到,如果是这样,那么画中女子——他的母亲,如今身在何处?
“凤翘呢?她人在哪里?”他突兀地开口问道。
那名字让楚连原来心虚的脸色更显苍白。
“我……我说过,我不认识这个女人!”最后一句话,语调已近心慌。
看着莫韶光进逼一步,楚连正要张口喊人,未料一把刀毫无预警地抵上他的脖子。
“三十年了,赵明程,我没有耐性再问第二遍!”
“我……我真的不知道!倒是……你三更半夜潜入楚家,到底想怎么样?”楚连吓得牙关直打颤,但显然已经打定主意,抵死不认账。
“你不是也带人闯进我的地方,还偷走了我的画?”
“我……”楚连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挤出话来:“明明是你把画带到我房里来的。”
“赵明程,这里没有外人,你还想睁眼说瞎话吗?”一反平日行事的内敛,莫韶光显得特别暴躁。
由他人口中喊出这刻意埋藏多年的本名,楚连又是一僵,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你……”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瞒我!赵明程!凤翘呢?她在哪儿?”
楚连紧闭着嘴,他不肯说,也不能说,当他的耳朵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一切,他忍不住张开嘴。
“她……死了!早就死了!”
莫韶光眼神一寒。这个结果,早在他的预测内,如今证实了,说不出是痛,还是恨。
“她是病死的,不干我的事,我对她一直很好!”楚连态度强硬,话音里藏不住颤抖。
“楚连,我真该杀了你。”莫韶光的声音突然变得特别温柔。但那对直视楚连的眼睛,像极了一只黑夜里的猎豹,冰冷而嗜血。
正当楚连再也受不了这种噬心的折磨时,突然,有什么东西轻“哧”了一声,楚连大叫一声。再不能控制地摔倒在地。
再睁开眼,楚连看到莫韶光修长的手情间抓着一撮长长的灰白毛发。
楚连颤抖地摸着脸颊,下颚那撮他最引以为傲的漂亮胡子,已被削断。想到接下来的一刀可能随时会割断自己的喉咙,他浑身打着哆嗦。
“看在薇枫的份上,我暂留你一条狗命。”
楚连喘着气,当他再抬起头,斗大的室内,已是寂寥。
莫韶光和那幅画,如轻烟一般,不如何时已经消失无踪。
“薇枫。”
那个声音,令她惊喜地转身。
相较楚薇枫单纯的喜悦,莫韶光的心境是既矛盾又复杂,他原来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但是,他又怕自己在面对她时,会在无意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