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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经营,借款的偿还。父亲累积的烦燥心情就向小孩子们发作,只要一点小事情就足以让他发怒,但是爷爷已经不在了。
确实在这之前,我老是随随便便地去探望爷爷,总觉得对他老人家有所抱歉。不过,自从爷爷去世之後,这个束缚也就不见了,渐渐地感到自己的罪恶感愈来愈薄弱。
也因为双亲忙於处理公司的事,所以对我的监视也就愈来愈松。就这样,我的夜游也越来越变本加厉,因为可以去探病的爷爷已经不在了。
有一个名词叫作「虞犯少年」(可能犯罪的少年)。
这是指因为未成年,现在虽然没犯罪但将来可能会犯罪的少年或少女。
试著将小动物放在非常近的距离,看你会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它丢石头。据说是用这种测试方法来判定。
而我,就是那种「虞犯少年」。
拉得紧绷的绳子一旦被切断之後,就会以非常快的速度坠落。
能让我挂念的东西全都飞走了,当然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忍耐。我原本就非常讨厌「忍耐」。
深夜游荡、毒品、卖春、夜晚的歌舞伎町里,有著所有诱惑人的不良行为。被伦理及道德所压抑的大人们以及令人所无法忍耐的谎言,全都露出獠牙,紧紧地抓住黑夜。一点点的罪恶感,也因为被「这样的话我就自由了」、「这就是自由」的自我满足想法所欺骗,完全的消失。
就这样,这种思想错误的自由,常常会让警察注意到。我不知道被警察抓到了多少次,而和我一样触犯法律的朋友,有的甚至被送到观护所及少年法院。
我的家人,就经常以「离家出走」为由请求警察搜索。
而回家的时候,总是被警察逮个正著的我,被带到警察局,写一份名为「我的记录」的悔过书。这时,像免子一般红著眼睛的母亲就会来把我带回去。
「你这个孩子是怎么了,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的教育方法明明没有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每次被带回家之後,就会被一直流著眼泪的母亲打。
这时候,母亲就会搬出朋友的名字开始数落。「你就是和智绘家那样做色情行业人家的孩子一起玩,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和那样的孩子一起玩,你才会变得那么奇怪。不要再和智绘做朋友了,听到了没!」
这是最令人生气的说教。我了解因单亲而寂寞过著日子的智绘心中的呐喊。我知道朋友因为家中只有母子两人,而且母亲从事色情行业,所以常常被欺负时心中的泪。
父母亲是从事什么行业、有没有父母、是什么样的家庭,这些都不要紧,因为大家都是我重要的朋友。
母亲不了解,我也不想要她了解。她只了解人们的眼光以及怎么穿和服才好看而已。
父亲回来时,又会被打。
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持续多久了。有一天来到警察局的母亲,变得一边低著头,一 边红著眼盯著我。
隔天我的脸肿起来,也没有去学校,因为这样的脸,我不想给男朋友看到,所以就整天待在家里哭。
是我不好,所以被骂。
但是,为什么不好呢?为什么不能做呢?我不知道原则也不了解真正的理由。父母老是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却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也不告诉我重点,只要我一犯错,就是没头没脑地一阵怒吼和毒打。
所以,我又离家出走了。
如果被警察抓的话,只要监护人来的话就会被释放。可是如果监护人不在的话,当然就会被拘留。如果因为亲人晚上不在家,而没有来带孩子回去的话,即使是犯同样的罪,都很有可能被送到少年监狱及观护所。
事情发生在国中三年级的初秋。
像往常一样被警察抓到的那一天,母亲没有来接我。那是母亲第一次放弃身为母亲责任的夜晚,大概是觉得来接我也没有用了吧!我就这样被拘留在警察局,被带到十个榻榻米大的房间里。在房间的一角,有一个留著金色短发、脸色苍白的少女靠墙坐著。听到我进门声音的她,便抬头望向这边,那瞳孔深处的冷漠立刻将我的睡意完全驱走。
警察叫我们将被子铺上睡觉,然後就把整个房间的电灯关掉,只留下走廊紧急用的红色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