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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都怕遭人惦记,还是安全重要。
于是,杨明宣坐在前面赶车,顾木子撂起帘子靠在妻主叮嘱缝制的抱枕上,看着妻主的侧脸迎着朝阳显得越发璀璨。
从青木镇到远安镇不算太遥远,依着他们目前的速度,两三日就能到,只是要杨明宣的命的是,中途得经过南平镇。
杨家败家女杨明宣,整个南平镇谁人不识?在杨明宣犯浑的那几年,镇上打更的人就流传这么一句话:防火防盗防杨大!这杨大自然就是杨明宣,之所以称杨明宣为杨大,是因为杨家原来有个“杨二”,名叫杨明月,是个乖巧听话的男孩,只是在六岁那年被人掳了去,因当时被掳的孩子中有一个是京城某大官的亲戚,所以惊动了官府,那帮贼人不等交赎银便将七个孩子全部杀了,最后潜逃了,至今未被抓获。也是因了丧子之痛,杨父才哀痛至疾,撒手西去。自此,杨母对杨明宣更是纵容,生怕她唯一的女儿来不及享乐又离她而去,却将杨明宣培养成一个不事生产,坐吃山空的败家子。只是后来,杨母来不及后悔,也随夫君去了。
当时那帮贼人极残忍,七个孩子死后几乎面目全非,最后都是凭着一些穿戴物品才将人认全的。杨明宣不知何故,突然就想起许多年前的这些旧事,当时,真正的杨明宣陪着母亲一起去衙门认的尸,弟弟惨烈的样子将她吓晕了过去,也是自那以后,性情才一点点改变的。
离南平镇越近,那些纷杂地思绪便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杨明宣揉揉额头,她心中一丝侥幸也没有,虽然当年弟弟面目全非她记不清,但是如今已经过了十二年,六岁的孩子应该还是记事的,杨明月如今也该十八岁了,若真还活着,早就回家了,不然一个孩子,哪怕当年死里逃生,到了后来,一个人要活下来怕也是极难的。
在她的思想深处,真正的杨明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小时候和杨明月在一起的一幕幕又不自觉跳出来。有一年,杨父教杨明月打络子,只是他手笨,总是做得不好看,后来杨明月一个人偷偷地在房里练了许多天,才结出一个看得过去的,忙到姐姐那里献宝。杨明宣记得,那天杨明月咧着嘴笑笑地跑过来,将一个新打的络子塞到自己手中,道:“姐姐,送给你,爹爹说我可以把它送给喜欢的人!姐姐,明月最喜欢你了!”
当时的杨明宣也只十岁,一边将络子往怀里塞,一边嫌恶地说:“丑死了,谁稀罕!”
杨明月不依了,拽着姐姐的袖子怒道:“你还给我,还给我!”
顾木子见妻主神色不对,忙爬出车外,扯了扯杨明宣的袖子,道:“宣,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杨明宣从记忆中跳脱出来,一脸惨白地对着小夫君笑了笑,张了张嘴,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进顾木子怀中。
此时二人刚刚进镇,因为杨明宣离开也有小半年,大家也渐渐将她淡忘了,这会儿顾木子哭着求人帮忙,有热心的人过来一看,便认了出来,大多数人都嫌恶的摇头离开,有些大胆的男人甚至劝顾木子,这种人,随她自生自灭才好!
杨明宣的变化,也是离开南平镇前几日才有的,镇上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停留在以前那个吃喝嫖赌的杨明宣身上,对她更是厌恶至极。
顾木子无法,抹了把眼泪,也不跪着了,自己费力将妻主放在马车上躺平,扬起鞭子朝马背上抽去,“驾!”
杨明宣昏过去后却是有知觉,听得见也感受得到周围的一切,她很想告诉木子她没事,不要哭,可是张不开口,抬不了手,似是有什么将她的灵魂禁锢在这躯壳之内,她心里极为恐慌,难道她就要离开这里?
她在心底苦笑,真是宿命轮回,她从哪里来,便要从哪里走!
人闭上眼睛后,其他感观极为敏感,木子隐忍的哭泣让她心痛难忍。突然身体被挪动了一点,马车又开始颠簸起来。她知道,是木子在驾车。从前的自己虽不是十恶不赦,但泼皮下流事做多了,竟也遭人厌恶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怜又可恨。若是自己此时真离开了,只怕木子会伤心难过,只希望有那份契约后,他不至于生活艰辛。
就在杨明宣胡思乱想的时候,冰冷微痛的刺感自头顶蔓延下来,瞬时便再次陷入黑暗,连刚刚剩的那丝知觉也没有了。
眼前又是小时候的画面。
杨明月见姐姐不把络子还给自己,还往怀里揣,心里就明白了,坏笑道:“姐姐很喜欢吧?以后明月长大了,就绣个并蹄莲给姐姐,让姐姐送给我未来姐夫,好不好?”
杨明宣脸上一阵臊红,那个时候她还是很清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