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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跟客人在房间里一起吃。我们有个常驻厨子,烹饪功夫好极了,可惜菜式颇为单调。他是柏林人,所以得暂时离弃自己的出身,多听听建议,动用想象力,做出拜仁口味来。他本名京特,知道的本名的人可不多,连希特勒也只拿诨号唤他“克吕梅尔”。厨房门后贴了幅大海报:“谁要不尊敬克吕梅尔,蛋糕就不好吃!”克吕梅尔为隔离区的全体工作人员做饭。他每天负责喂饱200张嘴,张罗无数碗碟。对他来说,当食堂大师傅一点都不稀奇,人家本身就在军队炊事班呆过多年,单要替一棵菜用神,未免大材小用了。心底里,他最看不起那些素食者了。不论如何,现在就他来打理“元首”的膳食——方圆几里都找不到另外一个厨子了,而希特勒又是这一带的大爷——他老得做全素食谱。后来在山庄里我也得以陪座,说句实话,在这饮食方面,我与希特勒甚为投契。他是一个沉默的食者,食风果断。只偶尔抱怨,菜式太单调了点,他只吃素菜,不要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克吕梅尔认定,没有肉吃,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每份汤中,大部分的菜肴里,他都浇上一勺肉汁或者一点点猪油。元首每每识穿这把戏,勃然大怒,骂道得了胃病准是这个弄的。打后他便只准克吕梅尔做浓汤、土豆泥,里面绝对禁止添加任何动物成分。从此他的菜谱一成不变,了无意趣,可想而知。
渐渐地,我也与林格熟落起来,一块儿在文娱室吃饭,一块儿绕着营地散步。
四个星期后,1943年1月30日,我接到希特勒的命令。那会儿我还在文娱室吃饭,一个传令兵径直走到桌边,吩咐我马上去见元首,事情那么突兀,得承认,我惊慌得跟头一回见元首一样。大白天地下这么一道紧急命令,太不寻常了!我扔下饭菜,赶往对面的元首指挥部。容格那天刚好值勤,跟我说,元首其实打算口授一份纪念开战十年的讲话。这我可完全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希特勒准是要演讲的。不过这回,他不会在公众面前,而是通过广播演讲,以及发放新闻稿。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4)
几分钟后,我已经来到工作室。这次,我才有点闲心,好好瞧瞧这房间。
这儿果然格外舒适,尤其当人们走过逼狭的门廊,那幽暗又不自然的灯光中,推开翼门,来到这工作小室的时候。侍从通传,我向元首致礼。
他穿着那条熟悉的黑裤子,还有土灰色的双折大衣,花白衬衫,打黑领带。我从未见他穿过别种样式的西装。大衣毫无纹饰,只钉了银质钮扣,缎带什么的一律没有。左胸一侧别了一只金质党徽——大十字和黑花边。
希特勒还在吩咐侍从这个那个的,与下一刻的军事简报有关,我偷空环视这房间。五扇大窗,彩印落地窗帘,房间溢满阳光。窗边摆了一张长且宽的桌子,其上摆了电话机、台灯和笔座。一张军用地图铺展开来。然后是几张供歇息的小木椅。门对面,也就是房间的另一端,才是希特勒的写字桌,与我所立之处成对角。那不过是一张寻常橡木书桌,跟时下随便哪个办公室里的没什么两样。桌上摆了只闹钟,不过希特勒自己是从来不瞄一眼的,他只让侍从亲口报时。有时候,他也自己看时间,从裤带里抽出一只金怀表。墙上,窗子对面,有方壁炉,壁炉前摆了张大圆桌,八张带舒适针织垫背的椅子团团围起。房间那端还有留声机柜子,书桌对面,几座靠墙的橡木柜子,寻常货色。我一边张望,一边调好打字机,卷入纸。其时,侍从退下。
希特勒走到我跟前,问:“你觉得冷吗,孩子?这儿挺凉的。”我马上说不,随即懊悔,因为听写开始后,我全身冷涩不堪。
希特勒开始讲话,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双手扣握身后,歪着头。再一次,我刚开始还能凝神听着,好跟上每一点。就像上一回,希特勒口若悬河,毫无停顿,就像他平时演讲一样,一个标点都不用。当然,讲话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新意。到了结束,他开始讲到当前的艰苦斗争,将会以胜利结束,声调便提高了,这样,我总算不怎么费劲,便听懂了,即使他背过身去,站到房间的另一端,离我远远的。大约一小时,听写结束,我把一叠纸交给他,承认我听得其实不大清楚。他对我和蔼微笑,摆摆手,说,没关系,这便很好。
拖着冰冻的双脚,我退出房间,双颊涨红。到了外面,我问侍从,里面怎么那么冷。粗略估算,我觉得里面顶多就只有十度。难道贵为一国元首,自己的房间连暖气都享受不上?这整片建筑都有中央供暖的,其他地方都暖和得很。他们告诉我,气温越低,希特勒越觉得舒适,他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