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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难,必须一个肯回心转意,一个不计前嫌……”洪晨沉吟了一会儿,话里有话,“经过四年多时间,很多人和事都不一样了。”
宣宣吃了一口洪晨喂过来的丝瓜排骨汤饭,又跑开了,洪晨照例又跟在后面追。
钟凯坐在餐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训斥围着沙发和洪晨绕圈子的宣宣,“过来,老老实实坐着!”洪晨一把将宣宣操起夹在腋下坐回饭桌,把红烧武昌鱼腹部的那块最肥美的肉从鱼身上扒下来,小心去了刺,夹了喂宣宣,自己忙里偷闲吃了一口饭,问钟凯:“苋菜是不是有点老?”钟凯点点头,咧了下嘴。“我都只掐下最顶头的一点芯子,三把一块钱,我见便宜就买了,一堆苋菜全掐了也只能炒成一碟,真是便宜没好货。”洪晨舀了勺滑蛋豆腐吹凉了喂宣宣嘴里,宣宣吸溜着,抬头问:“咱家是不是没钱?”“为什么这么问?”洪晨与钟凯对视数秒后,诧异的偏头看着宣宣。
宣宣指着桌上的菜,颇有些不满。“芹菜里一点点肉,胡萝卜里一点点肉,蒜苗里……蒜苗里没肉啦!”钟凯和洪晨恍然,乐不可支,洪晨说:“你爸爸体重超标,得减肥,叔叔不爱吃肉,这些肉难道不够你吃吗?”“哦,是这样啊,都好几天了,我还以为是家里没钱了,跟电视里演的那样,大人把好吃的都留给小朋友呢,要是买不起肉,我去妈妈家拿。”宣宣小大人似的说。
“千万别!”洪晨吃惊的笑道:“家里有钱。”他看着钟凯,“天啊,这事要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们父子俩,太恐怖了,我会被抓去游街示众的。我再也不买便宜东西了。哈哈。”
“我爸是该减肥,胖得象头猪一样。”宣宣指着桌上的菜说:‘Daddy,你把这些肉都吃了,上次玩翘翘板,咱俩合作都没能翘起我爸爸,你该增肥。”洪晨笑呵呵的偏头看钟凯,当他注意到钟凯眼角愈来愈明显的皱纹及鬓角夹杂的几根白发时,他的笑容渐渐隐退——钟凯老了。洪晨的心里一下子乱糟糟的,他被自己心底再次冒出的“犹豫”和“怀疑”情绪吓了一跳——不是“突然”,当他身边的同事结婚时,当他和宣宣出门被人质疑“父子关系”时,当他半夜醒来听到钟凯的呼噜声时,当他与钟凯亲热时,他的心底都会不由自主的涌出这两种情绪。这时,钟凯正巧也偏过头来看他,洪晨慌忙避开他的眼神,去夹菜,却偏偏夹了他自己不爱吃的鱼香肉丝。而心不在焉的他毫不自知。一个饭碗伸了过来,洪晨如梦初醒般的看着钟凯。钟凯眨了下眼睛,笑容有些自卑有些可怜,“我——老了。”他察觉到了。洪晨眼圈红了,心里既酸楚又愧疚,他明白不能向钟凯道歉,他轻声道:“别胡说。”
钟凯的侄儿结婚,送来请贴,请贴上写了洪晨的名字。洪晨原以为自己不在邀请之列,早在得知钟凯的侄儿要结婚的消息时就向钟凯表示近期工作很忙,不能赴宴,如今新郎新娘亲自登门拜访,特意等洪晨下班回来,千叮万嘱的,洪晨欣然应允,夸奖了新娘几句,认出新娘不是新郎当年的女友,温柔大方、知书达礼,不禁对新郎刮目相看——这小子还是挺明事理的,知道应该找什么人当老婆。
新娘肯定知道他和钟凯的关系,但并无半点不自然和犹豫,象邀请好朋友一样热情里带着亲昵。洪晨对她印象很好,当着她的面给一个知名化妆师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有个亲戚要结婚了,请他腾出一天时间来。
送走新郎新娘后,洪晨正感叹自己老了——连侄子辈的都结了婚,宣宣扑到他怀里问:‘Daddy,您什么时候结婚?”洪晨和钟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好。宣宣搂着洪晨的脖子说:“Daddy,您别结婚好不好?”洪晨松了一口气,笑道:“为什么呀?”“您结了婚就不住这儿了,您跟阿姨生了孩子您就陪他玩,给他做好吃的,给他讲故事,不会喜欢我了。您别结婚,成吗?成吗?”
钟凯几年前在上海重庆南路的一片老洋房区里买下一幢楼,一是为了有个落脚地,而且自己也颇喜欢这种情调;二是为了转移资金,当时不过一百来万,如今这套房的价格已飚至五百多万。
如今他的工作重心基本都在上海,觉得不如搬去上海,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可以讨陈小虹的欢心。陈小虹一直对上海那短短三年的实习生活念念不忘,如果举家搬迁至上海,去接陈小虹来家住,陈小虹一定是求之不得了,她不喜欢北京,嫌气候干燥,空气不好。
洪晨也觉得好,上海比北京的文化时髦、新潮,而且在上海人的性格里比较起北京人来,少了贫,基本上不大会有男女老少聚会张家长李家短的,去了那儿,独门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