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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的光影下,洪晨轻轻移动身体,猫一样的弓身下床。钟凯忍不住说:“现在没车了。”洪晨吓了一跳,忙解释:“我穿内裤。”穿好后,他轻轻掀开毯子的一角,钻进去,很小心的避免碰触钟凯的身体,侧躺着,背对钟凯。看着窗外树枝投影在墙上的班驳阴森的影子,心里很空虚,很不安,很迷惘。钟凯明白洪晨的心情,加上他也困了,什么也没说,不一会儿便酣然入眠。
早上七点,钟凯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洪晨,结果摸了个空,睁开眼,洪晨不在。他高声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他莫名其妙的坐了起来,床头柜的水杯下压着一张写着钢笔字的纸。“钟哥,其实今天上午我得参加学校的活动,真的,不能缺席的,之前没跟你说是不想麻烦你亲自送我,祝你周末愉快。洪晨。”
洪晨赶回宿舍时,全宿舍的人都在睡懒觉。他把带回来的早餐吃完后,走到阳台一边压腿一边背英语单词。九点钟广播通知学生会成员到一楼大教室集合,到了教室里人声鼎沸,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年纪小,却已是宣传部的副部长。工作倒是很积极,不过生活中的他在与人接触这方面比较被动,甚至有点冷漠,不喜欢广交“天下豪杰”,觉得朋友不在多,而且他有几个观点:如果交的朋友多了,就会顾此失彼,应接不暇,而对方亦会觉得你对谁都这样。如果朋友不多,大家便时常找机会相处,感情更深厚,对方见你对别人保持距离,对别人都是泛泛之交,而他却有幸成为你的朋友,自然觉得光荣,也会对这份友情倍感珍惜。洪晨在这一年里只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程俊,一个是宋鑫,而对程俊又更好些,因为刚来报到的第一天,两人的母亲就认识了,聊得很投机,程俊也一直把他当亲弟弟对待,虽然时常要洪晨给他洗东西。程俊的母亲来学校看过程俊三回,每回都叫上洪晨一起出去吃饭,还把给程俊带的吃食分给洪晨一半。
会议直到十点钟才开始,主题是学校春季运动会。洪晨心里不禁纳闷:都五月份了,怎么还叫春季运动会?会议结束后,洪晨出校门去电信局给家里打电话,每个周六给家里打十分钟电话,每周还会写封信。
从电信局出来正打算找家小饭馆吃碗酸辣米线,准备过马路时,旁边有个中年妇女一脸焦灼,眼神犹豫的看着他,欲言又止。洪晨见她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水果、糕点、饮料之类的食品,估计是外地人,便问:“阿姨,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请问你是不是F大的学生?”中年妇女的口音象江浙一带的人。“是啊,我读大一。”洪晨点点头,转过身正对她。中年妇女情绪激动的告诉他,说自己是来看女儿的,坐的出租车过来从市里过来,把手袋给遗落在了车上,手机和钱包都在手袋里,女儿寝室的电话号码也记不清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直往下坠。“阿姨,您别着急,您下车时拿了票据没有?”洪晨忙把她扶到一个阴凉处。她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有这个就好,”洪晨接过,“您在这等会,我去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没事的。”
打完电话后,洪晨叫了辆神牛,带她去了学校。她的女儿林雅欣和洪晨是同班,洪晨常听男同学说起,印象里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但没有接触过。他在女生宿舍楼下面托一个女生把她叫下来。过了一会儿,只听楼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相貌清纯,长发飘飘的女孩跑了出来,又惊又喜的用方言喊:“妈,你怎么找来的?怎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呢?”林雅欣得知母亲的遭遇后,不住的向洪晨道谢,并认出了他——上午开会时坐在她前排的宣传部副部长,他上次还帮她提了开水的,洪晨的神情表示他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根本不记得打开水的事。
钟凯坐在车里,听着《恶狼传说》,他去海口半公半私的待了两个星期,比较那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善于逢迎的“少爷”“公主”,他更偏爱洪晨。虽然洪晨在床上表现得拘谨,木讷,但从另一角度来看,倒也显得清涩可爱。
见洪晨跑过来,钟凯推开车门下车,有几个男生在大喊:“洪晨,一块吃饭去!”“改天吧!”洪晨扬扬手,马不停蹄的,有觉得不妥,停下,回头对哪几个同学说:“我有事,下次好吗?不好意思啊!”
洪晨跑到钟凯跟前,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只是笑。钟凯疼惜的用手抚着他的后背,说:“跑那么急干嘛,又不赶时间。”
洪晨递给钟凯一个袋子,袋里装着一包杭白菊和两盒薄荷枇杷蜂蜜糖,“你抽烟太凶,上火,这些都是清热去火的。这是上等的杭白菊,是个女同学的母亲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