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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的楼阁变得更加碧翠了。
五月五日清晨,当“司马光罢宴春官居”的奇闻由官妓传出,迅速在朝廷三省六部、京都街巷酒楼传播的时候,范祖禹来到春官居翠月楼会见了司马光。趁右司员外郎邢恕回家尚未归来,他急促地禀告了十天来在京都所了解的朝廷纷争内幕。
他谈到左相、山陵使王珪已重病卧床,命在旦夕,朝政大权已落入蔡确、章惇、张璪之手。
他谈到吕公著虽被诏为侍读,但仍在扬州,尚未入京,太皇太后已造飞骑去扬州催促。
他谈到苏轼已被朝廷从常州移知登州,诏令也许还在途中,也许苏轼已开始北上。看来是不会很快诏入京都的。
他着重谈了司马光“广开言路”之奏的受阻情况:“老师上奏‘广开言路’受阻近两个月,皆右相蔡确所为。蔡确先是以‘司马光、苏轼、吕公著等乃流俗首领,天下已有定论,若骤然起用,必致朝臣逆感、人心疑惑’为由而塞途;继而以‘司马光入京吊丧致哀,黎庶拥巷欢呼,几成骚乱,乃洛阳耆英会成员文彦博、席汝言等先入京都煽惑愚民所致’而诽谤;并诬老师‘广开言路’之奏有讪谤神宗皇帝之嫌。遂有四月十四日诏令老师知陈州之举。更为甚者,五日前,老师的《乞开言路状》通过登闻政院以进,太皇太后知老师忠耿之心,决意广开言路,下诏求谏,蔡确却借草拟《求谏诏书》之机,暗设障碍。昨日清晨榜于朝堂的《求谏诏书》,明为求谏,实为拒谏……”
司马光惊诧:“可看到《求谏诏书》全文?”
“《求谏诏书》榜于延和殿,百官非早朝答对不得入内,听说内容中有六条禁锢。蔡确已严令不得抄传。”
司马光温怒了:“奸佞又见于朝廷啊!”
范祖禹低声提醒老师:“据谏院几位朋友反映,邢恕乃蔡确心腹,蔡确所为,邢恕皆参其事。”
司马光惊骇瞠目。他立即联想到一个月前邢恕的深夜造访“春官居”和昨日的言行所为,头发根有些发凉。
范祖禹从怀中取出两份奏表:“现时,三省六部的一些官员,都以吕惠卿比蔡确,奸伪巧作,阴毒诡诈。这是太府少卿宋彭年、水部员外郎王鄂因谏奏朝政被蔡确惩罚而反弹蔡确的奏表,求老师相机上呈太皇太后。”
司马光接过未彭年、王鄂的奏表正要详览,内臣张茂则和右司员外郎邢恕带着太皇太后召见司马光的谕旨,闯进了司马光居住的房间……
隅中巳时,司马光在内臣张茂则的引导下,准时到达崇庆宫厅堂。
张茂则入内禀报去了,司马光坐在这空荡荡的厅堂里,等待着太皇太后的到来。十五年没有走进这座殿堂,他心里蓦然浮起一层悲酸,现时的太皇太后还是十五年前的皇太后吗?还保持着昔日的亲切、热情、坦直和疾恶如仇的真诚心志吗?如果让优柔寡断、胸无砥柱、心浮耳软充塞了临政执权的灵魂,今天的召见和今后的一切,就难以预料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在厅堂门口,司马光抬头一看,右相蔡确身着紫色朝服朝冠,气宇轩昂、春风满面地跨人厅堂。司马光心头一震,太皇太后的厅堂召见,蔡确也要参与其事吗?他的思绪全然乱了。
此时的蔡确,却是异常的镇定从容。昨夜四更时分,邢恕从“春官居”急急来到他的府邸,详细禀报了司马光抵达京都后的举止言行、情状神态:司马光接到“过阙入见”诏令后的迷惘和不安,听到《求谏诏书》后的兴奋和喜悦,闲谈中对蔡确“有胆有识”的赞语,以及司马光的“罢宴”。邢恕还附带说明,内臣张茂则与司马光是分乘各自的车舆到“春官居”的,两人根本没有私下交谈;司马光至“春官居”后,更无朝臣前去拜访。邢恕这些忠实的禀报,使蔡确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他认为《求谏诏书》之榜于朝堂,似已满足了司马光“广开言路”的要求。从而导致他作出一个错误的对策:只要这位“朝臣典范”不在“广开言路”上纠缠,就是在其他一切事情上骂爹骂司马光早日送往陈州。于是,他在司马光的面前热情地拱手请安:“大先生安好。尊驾昨日抵京,喜从天降,朝臣得知,无不欢欣鼓舞。蔡确因杂事缠身,未至‘榆园长亭’恭迎,告罪,告罪!”
司马光顿生厌恶,站起拱手:“右相安好,老朽司马光奉圣诏‘过阙入见’,劳右相悉心操劳,不胜感激。”
蔡确殷勤地搀扶司马光落坐,并斟茶以敬:“大先生昨日午后抵京之时,蔡确正在此厅向太皇太后奏请杂碎事务,内臣张大人复命大先生已至‘春官居’,蔡确当即奏请太皇太后息准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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