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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
雪芝握紧双拳,鼓足了勇气,才颤抖着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如果可以,我会竭尽所能,用余生弥补你。”她深吸一口气,哽咽道,“我们还有机会再在一起吗?”
“但条件是我不杀穆远?”
“不是条件。”雪芝忙道,“你不能杀他,他真的是两个爹爹很看重的人。”
很好,他是你两个爹爹看重的人,也是他们认定的未来夫婿。你嫁给我只是一时头昏,或者是我让你怀了孩子。现在你又为了他,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是吗?
——这样自取其辱的话,他不会再说。
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个前几个夜晚还在自己怀中忘情娇喘,泪眼朦胧注视着自己的女人,居然在转眼间为另一个男人乞求他,并愿意为了那个男人放弃自我,勉强和他在一起。
“你能伤害我,能要我做许多我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是因为你知道我爱你。”上官透淡淡说道,“但是从今以后,任何人都不会再伤我。”
他绕过她,朝山脚走去。
七年。
他用了七年的时间,去等待一个早己不爱自己的人。
九日后,奉紫收到了一封密函,发信人叫她去苏州会面。她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当下就动身了。然后,她在苏州的客栈中见到了负伤的穆远。穆远对她说出了前几日发生的事,淡淡交代了一下自己跟重雪芝成亲的目的,还说了自己和重火官是注定的仇家,想带她私奔。可是奉紫却挡住他前进的路:
“如果你想报复,想要毁了重莲的女儿,才能平复你的恨意,那你杀了我吧。”
“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穆远正视她,“你喜欢的一直是以前那个对你不理不睬,满脑子只有重火宫的穆远,是吗?”
穆远的双瞳犹如碧海,深沉而不见底。奉紫早己发现,他的眼神与以往不同,虽然举止言行依然冷漠有旁若无人,但他的眼中写着的东西,完全不属于以前的穆远。
奉紫突然感到迷茫。
难道对自己来说,只有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时候,穆远才有吸引力?
穆远讥笑道:“这就是所有大小姐的通病。因为对自己好的人太多,所以厌倦这样的感觉。谁真心对你,你就讨厌谁。谁对你不理不睬甚至残酷无情,你就喜欢谁。是吗?”
奉紫无法解释。
这些年对穆远的感觉,确实在慢慢淡化。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以前自己对穆远的爱幕仅仅是停留在表面上,当深入接触以后才发现他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管你对我怎么看,你永远都是我的。”穆远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我会回来。”
然后他离开了。
雪芝回到重火宫去查过门派内务。她非常诧异地发现,重火宫原来在这四年内一直处于银库亏空状态,学徒的学费、兵器交易、比武擂台收入等也不翼而飞。
她诧异得脸发白,用几乎将桌子砸碎的力气在上面重重一拍,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下属战战兢兢地说,这些事都是大护法在管理,他说宫主都知道的。
早该想到这些的。
雪芝双手微微发抖,隔了很久才命他不要外传,然后挥挥手让他离开。原来她失去的不仅仅是穆远。
现在再无法谈报仇,更没有时间伤感。得想办法弥补。
她立刻调动了琉璃、海棠和四大护法带领大批人马去寻找穆远,然后派一批高手去参加近日的擂台比武,再亲自赶到京师去寻找司徒雪天,赊账找他进了一大批铜铁矿。
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守在重火宫的工房,监督铁匠锻造大量兵器。然后一件件亲自检查以后,卖给各城最大的兵器铺。
重火宫从来不大量出售兵器,也很少将兵器上“重火境”三个大字标在剑柄上。这一回雪芝这么做了,很多人就冲着这个标志都花高价买下兵器——原本重火宫卖给兵器铺的价格就己经极高,那些店铺卖出去的价格竟是这个的三四倍。
很快她回收了第一笔银子,数目不小。只是四年对一个门派来说,绝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不要说恢复以前的财力,就现在的状况,想要还清拖欠侍从牌女们的薪金都像天方夜谭。
正因为银库亏空,很多宫内值钱的东西都被变卖,下属的薪水短的拖欠了两三个月,长的有一年.新来的弟子有的很有钱,学费最多交了十年的,还包括了住宿费和伙食费,这些银子也毫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