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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姜放道,“公公调教得好,别故作不知。”
辟邪咳了一声,笑道:“大统领试试也无妨,好叫他知道人外有人,他多个历炼对你我也有好处。”
姜放沉吟了一会儿,忽见内臣中一阵骚动,辟邪道:“只怕有什么事端,我先回去瞧瞧。”奔回队伍之中,如意悄悄向他说了,辟邪笑道:“这里都是皇家的地面,围场四周多少人把着,跑不出去,说不定是马累了落在后面,我兜回去看看。”
“可别声张,”如意道,“外臣还不知道。”
“我省得。”辟邪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带人,只身策马往回一路寻觅,知道这里能歇脚的地方只有内湖的水榭,快将到时将马鞭凌空抽得山响,缰绳紧锁,勒得马嘶鸣不止。湖边小道迎面果有人放马而来,喝道:“哪位?”
辟邪笑道:“原来是郁探花,怎么不在前面?”
郁知秋脸一红,“第一回来,走错了道。公公如何不在皇上身边伺候?”
“乱了套了,”辟邪看着郁知秋罩甲边上露出的一角珍珠巾,伸手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示意,“公主走失,内臣都在寻找,探花可别乱走了,撞上凤驾可不好。”
郁知秋将珍珠巾掖回怀中,羞的无地自容。辟邪笑道:“请快快赶回吧,奴婢去水边看看,告辞。”分开柳荫就见前面两匹马闲着,景优公主坐在水榭榄边,正往水里抛石子。身边的女官见辟邪走近,忙在她耳边低语。景优公主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漫声问道:“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只怕皇上一刻也离不开,怎么上这儿清闲来了?”
“万岁爷不见公主,惦记着,请公主回皇上圣驾前面去。”
景优公主起身道:“四处人围着,一刻自在的时候也没有,看着你们就生气。”辟邪看她马鞭随意抽抽打打走过来,连忙躲得更远了些,只见公主长鞭过处,林中柳叶乱飞,辟邪跟在她身后,只得小心翼翼挡着眼睛。景优突然停住脚步,问道:“今儿是不是挺凉快的。”
景优公主(2)
辟邪忙陪笑道:“正是的。”
“就是说嘛,多好的风。”景优公主伸开双臂,柳叶被风卷过来沾在她的衣服上,脸上,头发上,她不知想起什么了,仰头欢笑起来。
皇帝围猎之后又歇了一天,打点御用事物,才向太后请辞,留皇后侍奉太后太妃慈驾,带着谊妃、訸淑仪从陆路赶回京城。辟邪因获升迁,得了品级,第一件事便当去内务府递本子请换牌,谁知内务府早得了信,管事捧着雪白的牙牌出来,笑道:“六哥儿的牙牌做好几天了,恭喜恭喜。”
“呦,各位大人上心。”辟邪忙叫小顺子奉上谢礼,换过乌木牌。
“这里还有成亲王的贺礼,叫我交代给六哥儿。”管事捧过一根牌穗,提系的丝绦上簪满晴绿翠玉,光华夺目。
辟邪几乎冷笑出口,面上惊喜难抑,“王爷费心了。赶明儿要给王爷磕头。”回到屋里“啪”地将牌穗摔在桌子上,对小顺子道:“锁起来,别让我再瞧见。”
“是。”小顺子抚摸着粒粒上好珠玉,不知它招惹了辟邪什么气,叹息中依依不舍,放在箱子最低下。
一会儿居养院门前便门庭若市,宫里各个衙门都有些相关的人道贺,吃了杯茶方散,又有谊妃说辟邪护驾有功,差宫里人来放赏,最后悄悄笑道:“娘娘要多谢公公在皇上跟前美言呐。”
“回禀娘娘知道,”辟邪道,“皇上的严旨,不让奴婢各宫走动,只在这里多谢娘娘眷顾。只要娘娘今后放宽心,对訸淑仪等人爱护有加,皇上心里定记得娘娘的贤惠,比之他人不啻于天上地下,还会有不更上一层楼的道理?”
“公公说的是。”那人见辟邪有些倦了,连忙告辞。
辟邪好不容易得闲,端起茶碗,早已凉透了。他自中毒后旧伤复发,明珠照顾得周到,再热的天,茶水也是温和适口。此时念及明珠还在上江,屋子的空气里少了些什么似的,让他怎么都不自在。
次日黎明起来,卧房外的椅子上照旧搭着新浆洗的宫衣,上面却横着一根崭新的青绿牌穗,如此纤细的丝绦上错落有致地绣着一斜新梅,针法细密,清雅扑面,竟是明珠的手笔。小顺子揉着眼睛出来道:“师傅起得早啊。”
“这是哪里来的?”
小顺子看了看,“昨晚整理师傅从上江带回的行李,见着了以为师傅今儿要带,要不我换那根旧的?”
辟邪将牌穗握在手里,仔细看着微笑,“不,这根就好。”
小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