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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
“好,好!”他高兴地笑着,看我安好片子,便说:“我教陛下几句日本话吧!嗯!”接着就用日本话说出:“我祝天皇陛下身体健康!”
我照他说的日本话说一遍:“我祝天皇陛下身体健康……”,这句话录到唱片上了。他把那唱片放送了两遍,满意地拿了起来。
“好,这次我到东京,嗯!把它贡给天皇陛下!”
吉冈说话,总带几个“嗯!哈!”眼眉同时挑起。这个毛病,越到后来越多,我也觉着越不受用。和这种变化同时发生的,还有他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的解释。
一九三四年我访问日本,日本皇太后给我写了几首和歌,那时吉冈的话是我最顺耳的时候。
“皇太后陛下等于陛下的母亲,我如同陛下的准家属,也感到荣耀!”
他那时对溥杰说:“我和你有如手足的关系。我和皇帝陛下,虽说不能以手足相论,也算是手指与足指关系。咱们是准家族呀!”
但是到了一九三六年前后,他的话却有了变化:
“日本犹如陛下的父亲,嗯,关东军是日本的代表,嗯,关东军司令官也等于是陛下的父亲,哈!”
日本军队前线景况越坏,我在关东军和吉冈面前的辈份也越低,后来他竟是这样说的:
“关东军是你的父亲,我是关东军的代表,嗯!”
吉冈后来每天进“宫”极为频繁,有时来了不过十分钟,就走了,走了不到五分钟,又来了。去而复返的理由都是很不成道理的,比如刚才忘了说一句什么话,或者忘了问我明天有什么事叫他办,等等。因此我不能不担心,他是否在用突然袭击的办法考查我。
为了使他不疑心,我只好一听说他到,立即接见,尽力减少他等候的时间。甚至正在吃饭,也立刻放下饭碗去见他。对于他,我真算做到了“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的程度。
我的前半生……八 几个“诏书”的由来
八 几个“诏书”的由来
在伪满学校读过书的人,都被迫背过我的“诏书”。在学校、机关、军队里,每逢颁布一种诏书的日子,都要由主管人在集会上把那种诏书念一遍。听人讲,学校里的仪式是这样的:仪式进行时,穿“协和服”①的师生们在会场的高台前列队肃立,教职员在前,学生在后。戴着白手套的训育主任双手捧着一个黄布包,高举过顶,从房里出来。黄布包一出现,全场立即低下头。训育主任把它捧上台,放在桌上,打开包袱和里面的黄木匣,取出卷着的诏书,双手递给戴白手套的校长,校长双手接过,面向全体展开,然后宣读。如果这天是五月二日,就念一九三五年我第一次访日回来在这天颁布的“回銮训民诏书”(原无标点):
①协和服是伪满公教人员统一的制服,墨绿色,荐任官以上还有一根黄色的绳子套在颈间,称为“协和带”。学校里的校长和训育主任,一般都有这根所谓“协和带”。——作者
朕自登极以来,亟思躬访日本皇室,修睦联欢,以伸积慕。今次东渡,
宿愿克遂。日本皇室,恳切相待,备极优隆,其臣民热诚迎送,亦无不殚
竭礼敬。衷怀铭刻,殊不能忘。深维我国建立,以达今兹,皆赖友邦之仗
义尽力,以奠丕基。兹幸致诚佃,复加意观察,知其政本所立,在乎仁爱,
教本所重,在乎忠孝;民心之尊君亲上,如天如地,莫不忠勇奉公,诚意
为国,故能安内攘外,讲信恤邻,以维持万世一系之皇统。朕今躬接其上
下,咸以至诚相结,气同道合,依赖不渝。朕与日本天皇陛下,精神如一
体。尔众庶等,更当仰体此意,与友邦一心一德,以奠定两国永久之基础,
发扬东方道德之真义。则大局和平,人类福祉,必可致也。凡我臣民,务
遵朕旨,以垂万囗。钦此!
诏书共有六种,即:
一九三四年三月一日的“即位诏书”;
一九三五年五月二日的“回銮训民诏书”;
一九四○年七月十五日的“国本奠定诏书”;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的“时局诏书”;
一九四二年三月一日的“建国十周年诏书”;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的“退位诏书”。
“即位诏书”后来为第五个即“建国十周年诏书”所代替。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的“退位诏书”,那是没有人念的。所以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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