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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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妖两界的这场大战持续了三万年,战况之惨烈,即便千万年后午夜梦回,仍能叫离垢汗涔涔地自那鲜血淋漓的梦境中惊醒。仙界损兵折将,妖界同样血流成河,两方势力僵持不下,习惯了清闲日子的神仙们先扛不住了,于是为首的上仙只得压下满心愤懑写下和书,应允天狐族想要的公平。
三万年未见的沧沥仍旧是那副模样,只是原本殷红的唇色稍稍淡了些,独自一人撑伞而来,见着等在路旁的离垢时稍稍愣了愣,笑道:“终于长成翩翩少年郎了。”
战乱带给他的洗礼终于让他长到沧沥肩膀的高度,只是这次他能够轻松替他撑伞了,他却不需要了。
“听闻你婚期将近,提前恭喜你了。”
“多谢。”沧沥声音仍旧与往日一般平淡,可离垢知道,他肯定是高兴的。
离垢侧头去看他,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忍住了:“我已得了师父应允,可以下山游历了。你的大婚,我恐怕无法前来相贺……”
奇怪的是,按照辈分与道行,离垢无论如何都该以长辈之礼相待,可大约是沧沥出现之时太过和善,这数万年的相处竟叫他一直将这高高在上的妖尊视作朋友一般,平辈对待了。这若是放在任何一个天狐族人身上,都是大不敬之罪,可不知为何,沧沥从未与他计较这些。
“无妨。”沧沥微笑,“你已同我说过恭喜了。”
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璨兮,从初见之时的怜悯,到如今点滴相处汇成的情感,已然再不同往日一般了。就像是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溪,沿途漂流,生出鱼虾,长出荇草,跌入石子,飘进落花,变得生动复杂起来。可越是如此,离垢心底压着的话语也越发沉重。
他撑伞,沉默地目送沧沥走向那檐下妥手安静等待的女子,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
离垢便这样离开了篦月山,终于迈出了自己独自修行的第一步,但他时刻关注着天狐族与沧沥的动静,只是等了很久很久,也未能听到沧沥与璨兮的婚讯。他终于忍不住,折返篦月山。
奇怪的是,他仅仅离开了万余年时光,天狐族原本战后的意气风发全数沉寂成行将就木的死气。他这才知道,那位被束缚山中数万年的天狐族公主终于在大婚前夕毅然冲破了篦月山这处牢笼,如同贪慕新鲜空气的蝶儿扑腾着双翅,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沧沥沉默地读完她留下的书信,一言未发地转身离开了篦月山,此后闭居妖尊殿,再未传出半点讯息。
天狐族向来看中情义,沧沥举整个妖界之力为天狐族平反,却在大婚前夕遭受此番对待,且不论妖界其他人如何看待,单就天狐族族人看来都是叫整个族群蒙羞,恨不能以死谢罪的大过。沧沥虽未为难,可天狐一族这般羞辱妖尊,足以叫拥护妖尊的众人意难平地各种面上背后极尽羞辱,恨不能处之而后快了。天狐族的处境变得极为难堪。
离垢心底不是滋味,他知道璨兮追求自由的心已经压抑得太久,久到形成了一个阻挡不住的猛兽,终于爆发出来罢了,可他更知道,她渴望自由并不代表可以弃天狐族不顾,也更不能成为伤害沧沥的理由。
从始至终,沧沥都未曾做过任何亏待天狐族、亏待她的事,他不该也绝不能遭受这般羞辱。
他想见沧沥一面,可无论去妖尊殿多少次,得到的只有守在殿外的侍从冰冷重复的回答:“妖尊闭关,概不见客。”
偌大华美的宫殿,往昔夜夜笙歌,如今却像是一座阴森冰冷的囚牢,叫他心底堵得厉害。
随着妖尊的沉寂,整个妖界也变得分外安静起来。离川仍未放弃寻找璨兮,只因他知道璨兮二十万岁的天劫将至,若不寻回她,这将意味着这将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渡劫。虽说仙界应允了公平,但天狐一族本就不同于寻常道修,纵是披着“公平”外皮的天劫,也依旧是不能有半点马虎轻视的。
可无论如何仍旧没有半点璨兮的消息传来。离川几次被逼得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厚颜去了妖尊殿,可得到的回复仍旧与离垢所得一般无二。
而更糟糕的是,没有沧沥威慑的仙界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从偶尔的小摩擦逐渐演变成明目张胆的寻衅,十次、百次、千次……不到万年的时间里,仙妖两界叫得出名的战斗大大小小不止千次,可沧沥仍旧未曾露面。
上仙终于放心大胆起来,不仅公然撕毁和书,更是趁着妖界无人统帅的空档集结兵马,意欲铲平妖界,重新巩固仙界在三界的首席地位。于是,这场和平不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