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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说:“接到你的电话,我请了三天假,赶快去带妈,接着就赶到你这里来。”
管也平说:“方兰,谢谢你!我们吃饭去吧。吃了饭,你和妈先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再慢慢谈。”
为了迎接年迈的老母,管也平亲自去买了四个猪蹄爪,请厨师炖得透烂,这是母亲最喜欢吃的菜。一家三口难得在一起吃这样一顿饭!吃饭时,母亲不觉唠叨起往事,只要一提起往事,母亲又叫起“小冬子”来了。方兰听了笑了起来。
饭后,管也平把方兰和母亲送到县招待所。刚回来不久,葛运成匆匆地来了,对管也平说:
“汪登生的父母已经到了!”
管也平说:“现在哪儿?”
“已经安排住在人武部招待所了,汪登生的情况没有对他们说!”葛运成说。
“好,暂时不要告诉老人。江淼到了没有?”
“很快就到。”
下午三点半钟,管也平坐在母亲身边,方兰坐在对面的床上。这时,随着轻轻的敲门声,邹正站在门口说:“管书记,人来了!”
“请让他进来。”
汪登生莫名其妙地被带到这里,手铐已经拿掉了,服装也整理过了,但脸色显出憔悴、忧伤。
管也平看看他指指空着沙发说:“请坐!”接着又说:“这是我爱人方兰。”又对方兰说:
“这位就是汪登生!”
汪登生看看似乎与他无关,又极不协调的几个人,不知道说什么话。管也平递给他一支烟,随手亲自给他点着。
方兰看看汪登生,又瞥一眼丈夫,她想笑,可是,怎么也笑不起来。最终她还是竭力露出一丝微微的笑靥,但那是苦涩的笑。
管也平抓住母亲的手说:“妈,你把那年带我和哥去浙江的事讲一遍行吗?”
30多年来,只要一提到那段往事,母亲总是脸色陡变,伤心得泪如雨下。冬子懂事以后,他千方百计不让母亲提及这桩永远无法挽回的憾事。随着岁月的流逝,冬子的懂事,特别是后来冬子取了聪明伶俐的媳妇之后。那段令她十分痛心的往事表面上也渐渐地谈下去了。然而,那刻骨铭心的骨肉分离,她亲手丢失了儿子,在她心里永远也无法抹去。她总感到儿子那喊声、哭声永远深深地扎在她的脑海里,刺在她的心上!
令她意外的是,过去儿子总是不让她说这件事,可是今天却主动让她讲。她的心里一阵阵疼痛。30多年前的往事,一幕幕再现眼前。
她一手端着半碗野菜汤,一手牵着不满四岁的冬子,心急如焚地踏进破庙的门时。小来不见了!她跑着、哭着、喊着,回答她的是茫茫的大雪,凛冽的寒风,空荡荡的回声……母亲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紧紧地搂着儿子,大声喊道:“冬子,我的冬子,小来被我丢了……”
汪登生睁大那双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失声叫道:
“真的?这是真的!不、不……”
管也平给母亲擦着泪,抚着母亲,指指坐在旁边沙发里的汪登生说:“妈妈,他就是小来子,你的儿子……”
老人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抓着管也平的手突然变得冰凉:“你说什么,说什么?”
“妈,是的,没错。我给你找到的小来,我的哥哥!”
汪登生突然跪在老人面前,泪水从那带血丝的眼里滴下来,大声喊着:“妈……
老人一把抱着小来、小冬子,哭声中夹着惊喜,大声说:
“儿子,这是真的吗?”
方兰坐在一旁激动得泪水流满了面颊,高兴地说:“妈,这都是真的!”
母亲那苍老的面容,终于展开了。她双手摸着汪登生的脸,儿子,还是七岁时的小来子,失散30多年的儿子,真的回来了。
此刻流出来的泪水是幸福的,甜滋滋的。母亲终于叫了起来:
“儿子,我的孩子,你终于回到妈身边了……”
积聚得太久的母子之情,在这一刻爆发了。来子,冬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们不能分离的骨肉之情!除此之外的一切,统统都忘记了,母亲的每一根神经都牵着儿子,儿子的心中时刻思念着母亲!
方兰看着这震撼人心的动人场面,心里是喜是悲?她偷偷地擦着泪水。
母亲突然问:“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相见呢?”
管也平愣住了。
汪登生也愣住了。
万兰也愣住了。
过了半天,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