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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善若听得迷茫,不明白真公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仙豆芽的卦象不妥?
她郑重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
真公点头,又道:“当日老朽定下仙豆芽,其实另有缘由,只是不便言明而已。如今也一并与景夫人说了吧。”
“老神仙请讲。”
“仙豆芽植株,时而邪气四溢,时而清灵无垢,实在怪诞罕见。其孕化出人形,也是老朽始料未及之事。但其坎坷走来,尽显命不当绝之气,自有一番造化。”真公坦然道,“老朽一介散仙,不入昆仑,向来顺应天意,却也讲究变通疏导之法,故而决定横插一手,将仙豆芽收入门下,好生教导。”
景善若低声道:“原来如此。这一月相处下来,仙豆芽是有过人之处。但据我观察,其特立独行,好恶难测,唯喜争辩,擅长以歪理邪说蛊惑他人。唉,总是令人伤神。”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瞒老神仙,方才是因仙豆芽出言不逊,我一时情急,责罚了他,他才气不过,径直跑来找老神仙你的。”
“哈哈哈,焉知非福。”真公抚着胡子道,“景夫人,你便将这孩子交给老朽罢。老朽门下无徒,且玄洲岛又无战事,正是闲散之时,当倾注心力,教导仙豆芽成才。”
“交给老神仙,我自然放心的。”景善若道,“若是仙豆芽太过顽劣,老神仙可斟酌责罚,切勿宠溺……”
“老朽知晓。”
景善若还想叮嘱些琐碎细务,但一转念,想起真公是老神仙,自然会考虑得比自己周到,而且若再唠唠叨叨地,彷佛倒真的不放心老神仙抚养仙豆芽之事了,于是作罢。
算起来,就为仙豆芽一人,她所操的心,比其余仙童的加起来都多了。
“那么,景夫人,老朽这就将仙豆芽接走了。”真公正色道。
“嗯,一路顺风。”
真公转身朝亭外去,刚抬脚,又想起一事,回头道:“喔,对了。仙豆芽长得颇快,老朽以为,顶多再两个月,他便如同十五六岁的凡人一般高矮了。论起脑力,恐怕还有过之无不及。”
景善若眨眨眼,等待真公的下文。
“景夫人,届时太玄仙都将为仙豆芽筹备成人之仪,待其降生满了百日,便行冠礼,并更名、取字。”真公道,“此是大事,玄洲当提前通知蓬莱洲,还望景夫人拨冗前往。”
景善若道:“啊,那是自然!仙豆芽的确长得极快,见识亦是增广得令人惊叹,也不知他是从何处汲取学识的……”
“景夫人勿要担心。纵是旁门左道也无妨,一旦入了玄洲岛,老朽定会好生教化仙豆芽,助其成就仙途基业。”真公肃然承诺。
他说完,换回那副乐天逍遥的神态,转首回到仙豆芽等人身边。
真公乐呵呵地与仙草童子道别,顺便还掏出一个绢制的小风车,送给仙童玩耍,然后领了仙豆芽离开景府。
仙草童子与景善若一路送出去几里地,十分不舍,但仙豆芽硬是头也没回一次。
返回景府,景善若让阿梅带仙草童子回去午睡,同时,突然想起越百川貌似……不见了?先前还跟她一道追仙豆芽来着?
景善若匆匆入了大厅,见修者与石仆已将会场打扫完毕,重新布置了一番,但内中并无一人,更别提越百川了。
她从侧门出去,四下张望,恰好见着明相与朱砂在回廊一侧歇息。
“老人家。朱砂姑娘。”景善若上前去。
朱砂一见她,立刻吐了吐舌头,对明相道:“看,人家这不就来讨了么?还不快快交还回去?”
明相说:“只是借来一观,又没有犯什么过错,何必心虚?”
他说着,就从衣兜里取出名簿来,双手奉还给景善若:“景夫人,此为府上之物,老夫见其放置于案,便信手取来,略作翻看。不告而取,实是因一时寻不见景夫人所致,还望夫人莫怪罪。”
景善若接过名簿,看了看,知是录了出席众仙洞府与名号的一册。
景善若笑笑,道:“老人家哪里的话,不过一本宾客名册而已,也非是机密之物。再说了,景府不偏不倚堂堂正正,仙家抑或龙族,皆是友方,也无甚可瞒的。”
这名簿的事,关系可大可小,也确实不能说有什么机密在内。
……看了就看了吧。
明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