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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的,”铁昆一拉李斌良,“走吧李老北,我现在听你的,你说上哪儿就上哪儿,不过要快一点,我很忙……蔡局长,我下去了!”
蔡局长陪着笑脸送客:“好好,您下去吧,也就是做个笔录,把您知道的都说清楚就完事了,很简单……对了,您也借机监督他们一下,看他们是不是依法办案,水平咋样……好,谢谢了,再见!”
李斌良三人把铁昆带到二楼,带到刑警大队,进行询问。
询问是什么意思,在公安机关工作的人都知道。询问和讯问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询问的对象多是证人、当事人、知情人;而讯问的对象则往往是犯罪嫌疑人。
而询问和讯问又有一定的联系。因为,当事人和嫌疑人往往是互相转化的。在没有确定其有嫌疑之前,或已经认为其有嫌疑,但没有证据时,只能以询问来对待。待询问中发现其有犯罪嫌疑并取得证据后,询问也就变成了讯问;相反,开始可能认为其有嫌疑,对其进行讯问,后在讯问过程中解除了嫌疑,也就改成了询问。
但是,询问和讯问在运用上是有很大区别的。一般而言,询问的难度要大于讯问。因为,被询问者是受法律保护的公民,所以在态度上要格外小心,要尊重人格,不能激起对方的反感。而讯问则不同,被问者已经是犯罪嫌疑人,当然就可以运用一切合法的讯问手段,给被讯问者以压力,迫使其交代真情。说得直白点,讯问就是审讯。
而最难的是以询问的方式来对待犯罪嫌疑人,用询问的方式来讯问。也就是说,侦办人已经认为被问者有重大嫌疑,但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或感到没有把握,只能以询问来进行讯问。这是最难的。
当然,这也要看对谁,尽管询问和讯问有严格的区别,但面对的如果是平头百姓,他们既不懂法又无所依仗,过分一些也无妨,把询问变成讯问也是常有的事,只要拿下口供,有所突破,谁也就不去追究这些事了。可是,如果对方是有身份的人,而且又有钱,有靠山,本人又是市人大代表,那就特别的难了。
现在,他们询问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正因为铁昆的特殊身份,李斌良将他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使气氛缓和了一些,减少了一点严肃的成份。而且,在刑警大队,他的办公室也略大一些,条件也好一些,有两个沙发,人坐上去也舒服一些。
李斌良把铁昆让进沙发,还倒上茶水,又向吴志深要烟,吴志深不情愿地掏出来,可这时铁昆已经把自己的香烟拿出来,分别甩给吴志深、胡学正各一支。吴志深哼了声鼻子,把它夹到耳朵上,胡学正不抽烟,就放到桌子上,李斌良也不抽烟,在铁昆甩烟时,急忙摇手拒绝。
铁昆抽的是万宝路香烟。李斌良听说过,这种烟一盒几十元。当然,对铁昆来说,就是几百元一盒也抽得起。
李斌良注意到,一进屋,胡学正就坐到自己的写字台旁边,还在面前摆上了笔录用纸,看来,吴志深说得对,他不愿意得罪铁昆,所以主动承担记录的责任。而吴志深的脾气他知道,爱发火,也不能太指望他。李斌良责无旁贷,就承担起询问的主要责任。
询问开始了。却是铁昆先开的口:“好,你们要问什么,快问吧,我时间宝贵!”
开始了。李斌良按照询问笔录上的项目逐一发问:“姓名、年令、民族、籍贯、现住址……”
没问几项,铁昆的眉头就反感地皱起来:“李教导员,你这是干什么?把我当犯人了还是不知道我?”
是的,无论是李斌良、吴志深还是胡学正都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计有各种商店和行业场所18处,企业3家,工程队2支,总资产一亿多元,是本市重点保护的企业家,而且是市人大代表。在本市,没有人不认识他。他叫铁昆,其实并不姓铁,而是姓徐,因为名气太响亮,人们把他的姓都省略了,很多人就以为他姓铁,甚至有人称他为“铁哥”、“铁老板”。
可现在是在刑警大队,是三个刑事警察在询问他,这些尊称就都免了。可而且,在李斌良的眼里,他还是个犯罪嫌疑人,而且,是重大杀人犯罪嫌疑人。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李斌良只能耐心地对他解释:“对不起徐总,我们是在对你询问,不是讯问,我们有规定,不管是谁,这些项目都是必须问的。”
又费了好多话,好歹算把铁昆的情况记下来:姓名,徐铁昆;性别,男;年令44岁;现住址……
询问渐渐深入了。
李斌良对铁昆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