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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散了乌兰竭尽全力奔向都市的热情。就在几天前,为选择参赛作品的事,聂小耳曾经与乌兰以及陈昊激烈的争论过。为了参加自治区的青歌大赛,聂小耳为乌兰创作了新歌《水草边》,那是聂小耳从牧场回来时最强烈的灵感。然而遭到了陈昊以“旋律不够商业”等原因为由而否定,并坚持要求乌兰演唱传统的改编曲目。乌兰本人却非常喜欢这首歌,也许是因为歌词内容与乌兰从小失去亲生父母的身世有关的缘故,当她第一次演唱这首歌录制小样时,情不自禁地落下了眼泪。眼下,当肖燕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纸巾为乌兰擦去眼角的眼泪时,乌兰突然开始小声的哼唱起那首歌:
阿爸是那天边放牧的人,
他说天多高草原就多宽。
额吉是那天边唱歌的人,
歌声飘多远阿爸就走多远。
一壶奶茶香,
一碗醇酒烈,
一群马,一片羊,
毡房在月亮下面。
不知多少年,
不知多少代,
我的家曾在那美丽的水草边……
“等等,这就是小耳写的新歌?”肖燕不等乌兰唱完就问。
“嗯,姐,我挺喜欢的。”乌兰接过肖燕递给她的纸巾,显然乌兰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肖燕回头看着陈昊:“你怎么说不行?这歌多好呀!”
“我也没说不好,就是旋律有点怪,民歌不民歌,通俗不通俗的,我觉得不适合参加比赛。”陈昊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肖燕转回头看着乌兰:“那又怎么了?好听就是好歌,管它民不民歌通不通俗呢,我看参赛就用这首歌。妹,就这么定了,到自治区你就像刚才那样唱,听我的。”
“你──”陈昊还要争执。
肖燕上前把乌兰的包帮助她挎好:“走吧妹,快晚了;去吧。”
乌兰点点头:“嗯,那──”
“那什么那!就这么定了,我说了算;走吧。”肖燕轻轻推了一下乌兰。
聂小耳刺耳的呕吐声把陈昊、肖燕和乌兰的眼神引到了餐厅门前的墙角那边。尽管今晚他喝下去的酒还没有在乌兰家的包里喝得一半多,但似乎是话不投机,他早早就醉了。陈昊上前去搀扶他:“唉,不能喝就少喝点,这是何苦呢?”
乌兰也上前去俯下身捶聂小耳的后背,肖燕凑上去:“走吧,别误了时间,这儿有我呢。到了地方先来个电话,快去吧,啊。”
乌兰起身离开了:“嗯,姐姐,您放心吧。陈总,那我走了。”
乌兰徒步走向火车站方向,这里到那儿很近,走路不过十几分钟。
聂小耳扶着墙打算站起身:“就──是,走,走了就不──不用回来了,就听肖──哦肖姐的,别理他,陈──哦陈总根──本就搞,啊(32)‘闹不机密’(地方语‘搞不懂’),哈哈哈……”
“放屁,你懂个啥……”陈昊突然松开聂小耳的手叫喊着。
呼麦 九(5)
“行了,他喝多了,使劲儿呀,把他扶车上去。”肖燕指挥着陈昊,也一同架着小耳。
“不用,扶啥!我自己能走……”聂小耳在喋喋不休的醉话中被陈昊用力装进车里。
“你喝酒了,我开吧,先把他送回去。”肖燕启动了陈昊的旧帕萨特。这辆车是几年前巴毛给陈昊抵的欠账,尽管这车不抵那账,陈昊还是无奈地接受了。在那之后,巴毛还经常大言不惭地夸这辆车如何如何的好,听起来像是他自己吃了亏似的。
乌兰坐在喧闹的候车室的椅子上。此刻她已经抹干了眼泪,可路上的风还是把她的脸吹得皱巴巴的。锡林浩特虽然是座不折不扣的现代化城市,但仍坐落在内蒙古中心位置的纬度上,这里秋季的风依然很硬。来自西部阿拉善大戈壁的风以及东部呼伦贝尔的大雪,不久后都会汇集到锡林郭勒,冬季时节,风与雪和北部西伯利亚的寒流将纷纷在此碰撞和摩擦,造就了锡林郭勒最典型的蒙古季候特征。
候车室里有些嘈杂,乌兰拿出手机,从包里翻出耳机插在手机上并塞进耳朵,她从手机里找出额尔德木图爷爷的呼麦听着。这歌声隔绝了外部的音声。使乌兰的心情在纷乱的世界里获得一丝宁静。
从乌兰刚满三岁被爷爷收养时起,她就是伴着爷爷的呼麦哼唱声长大的。那歌声一度成为小乌兰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当她想要一双新的小皮靴而爷爷不能满足她时,便换成一段美妙的呼麦送给她,没多久,她便忘记了那双小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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