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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与皇上不期而遇是后宫以求显达惯用的手法,我只不过照搬而已。但凡一涉及夏侯辰,我就感觉莫名的害怕。他心思莫测,既非明君,又非好色昏君,如果一不小心触了他的龙鳞,可就是全盘皆输的格局。
宁惜文却不理其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仿若皇上一见到她,她就会立即宠冠后宫。见她这副样子,我愈加担心。她没见夏侯辰私底下的模样,空见了他一副好相貌,小儿女心态十足,当然无所畏惧。我反复的叮咛反而换来她的疑惑,“姐姐,我既入得宫来,当然是帮着自家人的……”
我哭笑不得,她哪知宫中的艰险,反而以为我害怕她与我争宠。
我唯有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若有什么差错,望你不要埋怨我才好。”
宁惜文经过一番挫折,懂事了很多。当年大娘把我们交给官兵独自逃走的时候,她也明白了事理,见我不计前嫌如此对她,颇有几分感动,道:“姐姐,妹妹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难得你不计前嫌地对我。”
我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些微的愧疚之感,又前后查看了她的打扮。她今日穿了一件流彩云纱裙,上身是葱绿的对襟短衫,梳望仙髻,头上只插微微颤动的紫玉蜻蜓,在灯光下显得清新雅致。那件流彩云纱裙,是我叫孔文珍特制的,用上好的蚕丝夹杂金线织出阴影斜纹,再用板雕印花印出淡淡的花纹,色彩并不艳丽,却有一样好处:在月光的照射之下,这件衣服会衬着月光发出朦胧的光来,人若穿着它,仿佛月笼身形,美不胜收。
既然她是主角,今日我的打扮便随意了一些,一切以方便为主。如果皇上与她相遇了,我就得赶快隐身,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了。
当晚月色如水,她打扮整齐地站在桂花树下,流彩云纱裙反衬着月光,隐隐发出暗光,当真如月中仙子一般。我略恢复了一些信心,心想这样的美人,如果夏侯辰还不满意,就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使他满意了。
这种事情不方便带上其他人,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便遣走了素洁,与宁惜文坐在石亭子里等着。夜风虽凉,我们带了两件大氅披在身上,倒不感觉寒冷。宁惜文一直精神兴奋,充满了期待,我则倍感疲惫,只想快点儿办完这件事,然后回去睡上一觉。过了良久,才看见御花园的另一头有三两盏气死风灯摇曳着行了过来,我忙道:“妹妹,接下去,就看你的了。”
她心神不定地点了点头。我用火石点燃手里的风灯,递给她,示意她独自前行。她拿着灯走了几步,从背后望过去,却见她脚步虚浮,略有些发抖。我暗骂了一声,在家时那嚣张的劲儿去了哪里,简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忙走前几步跟上她,叮嘱道:“妹妹,皇上也不过凡人,你若想接近他,唯有采取一切手段。这个时候,你可不能退了。”
她嘴唇都在哆嗦,却还是向我点了点头。
我松了她的手,暗想,成也好,败也好,已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这次不成功,唯有依靠皇后的推荐了,说什么也得把皇后拉上了船才是。忽见那几盏灯笼越行越近,眼见望着了人影,正中一人,正着一件明黄长衫,那冷冷的目光仿若穿过重重黑幕扫了过来。我腿肚子一阵哆嗦,忙低了头,窜上一条小路就想溜之大吉,刚跑了几步,却听到宁惜文叫了一声:“姐姐……”
我回过头去,却发现宁惜文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跌倒在地,气死风灯斜躺在草地上,火苗舔着灯笼,烧了起来,把周围照得通亮。那一行人快步走了过来,当头的却正是康大为,大声地叫道:“什么人?胆敢在御花园放火!”
我回头望着宁惜文,腹中怒骂着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却不得不走了回去,扶起了她。她浑身瘫软,靠在我的身上,还记得说一句,“姐姐,对不起,我一向是家里没用的那个!”
我咬牙切齿地道:“你怎么啦?”
“姐姐,在朝月庵的时候,我和娘亲被人追杀,伤了小腿,如今隐隐作痛!”
我心生愧疚,也不好再骂她,只得扶了她道:“我们快走。”
我扶着她就往岔道上急走,连拖带拉的,却怎么也快不了。康大为带了几个人绕过来,堵住了我们。
气死风灯燃起的火光熄灭了,可有更多的灯笼照亮着我们。康大为吃惊地道:“宁娘娘,是您?”
我勉强一笑,眼角余光到处,却看见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渐近,忙拉了宁惜文跪了下去,脑中急速地思索,得找一个什么借口混过去才好。这种事情,得花前月下,你情我愿才行。如果他知道我使了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