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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树叹了口气,他在苏枕花面前隐藏了卫雍容差遣杀手来杀她的消息。不过,纸包不住火,苏枕花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千、日、醉——”苏枕花拉长了声音笑着盯住慕容笛的脸。千日醉是种传自于西藏雪山的迷药,药性极为凶猛,人中了毒就会整日昏睡,如酩酊大醉一般。慕容笛的身子晃了晃,头脑一阵眩晕,苦笑道:“茶里果然有毒。”
苏枕花笑着:“告诉我谁是你的雇主,我自然解你千日醉的毒。”她在旧日师父的药箱里无意间得到千日醉的种子,然后潜心培育成功,第一次出手,就令慕容笛中了招。倒茶的壶里面藏了精妙的机关,倒出的其余两杯茶都是没有掺杂千日醉的好茶。
慕容笛用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告诉我!”慕容笛眼睛里的苏枕花正在摇摇晃晃地跳个不停,他再次摇摇头,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千尺林。苏枕花跟沈白树都没有拦他,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取了他的性命要比令他屈服更容易。
“是卫雍容对不对?一定是卫雍容对不对?”苏枕花不是笨蛋。京师里如果真的有人要取她性命,卫雍容是第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苏枕花好看的眉皱了起来,双手捂住胸口,雪白的牙齿也咬得咯咯响。自卫雍容离开后,她几乎每天都会这么心疼好几次,疼过之后,心里空荡荡的,了无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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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树搀扶苏枕花进了草堂,在卧室床上躺好,自己心里也疼得紧。他对这个小师妹又疼又爱却毫无办法,只能再去倒了一杯茶水递到苏枕花手里。苏枕花低声道:“师兄,这个消息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沈白树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坐在苏枕花床边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你是怕我伤心?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怕我伤心——只有你!”苏枕花眉睫上的泪珠盈盈悬着,颤颤地要落下来。为了卫雍容“不登龙门不成家”的豪言壮志,她一直在等,可等来等去竟是一个恩断义绝的噩耗。
沈白树抬头,想再劝苏枕花暂时离开千尺草堂,搬到玉树坊去。苏枕花抬手抹去睫毛上的泪珠,轻轻道:“师兄,即使他负了我,我今生也只能负你。京师里有得是才貌双全的好女子,你还是早作打算……”她的青春已经毁在卫雍容手里,她不想再耽误了沈白树的前程。
沈白树此刻想握住苏枕花的小手,把心里所有翻江倒海的情话表达出来。他跟苏枕花只隔着两步距离,气息相闻,只要一跨出去便能跟意中人肌肤相亲,但就这两步,生生将他阻隔住,无法动弹。
沈白树离开时,苏枕花的泪已经干了。千尺草堂是她的家,生于斯长于斯,以后也要老于斯。她想最好有个办法绝了沈白树的牵念,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她可以任人耽误青春,却没有权利将世上唯一关心她的师兄也一同耽搁了。
“慕容笛还会来,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别人伤了你。”这是沈白树临走时掷下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白树不但是君子,而且是视苏枕花为生命的君子。他是相爷身边的第一护卫,在风雨动荡的京师,他身系相爷安危,以相爷为主,只能兼顾千尺草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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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晚,慕容笛潜入了千尺草堂,当然是在沈白树离开之后。他跟卫雍容订了七日之约,还有的是时间。他伏在千尺草堂的屋顶,听着不远处桃花潭的水缓缓流着,像在唱着一首神秘的歌谣。他听着,竟然伏在干草里甜甜地睡着了。醒来时,上弦月蒙眬照着,远远近近的桃树像是无数尊沉思的雕像。草堂的灯亮着,他看见了苏枕花的背影。苏枕花在桌子前画一幅画,墨香若有若无地飘出来。
在这种情形下,慕容笛有大把大把的机会以“心如死灰”剑法取苏枕花人头,回去向卫雍容复命,救出天牢里的施奉先施大人,但他没有动手。他想看看苏枕花画的是谁?想看看苏枕花心里想的是谁?
第二晚,苏枕花在潭边看月亮。两个月亮,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慕容笛在岩岸的阴影里看苏枕花,两个苏枕花,水里的和岸上的,同样寂寞。苏枕花蘸着潭水,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描摹着什么,嘴里念叨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刺痛了慕容笛的心——卫雍容,一个伤害了她的人,仍旧在她心里拂之不去。
慕容笛这才知道卫雍容为什么要恳请自己用“心如死灰”剑法杀苏枕花,她深爱他,他深深刻在她心里,至死不忘,即使把她的头砍下来,挫骨扬灰,但她的心里仍旧写着他的名字,成了鬼魂还会来找他。慕容笛苦笑:“怕?怕还要抛弃她?正是因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