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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跟他响亮地碰了一下杯说:“快半年了,我他妈从来没跟人说过。小波,今天要不是碰上你,我这辈子也不会跟别人说!”马小波搞清了他说的不是庄丽,松了口气,做出铁哥们儿的样子来,皱着眉头,凝视着李浩的眼睛,听他诉说。
李浩告诉马小波,他的妻子叫刘珂珂,是医药公司的出纳员,他们新婚一年后,刘珂珂突然不辞而别,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刘珂珂消失后的第一个星期,李浩没太当回事,这种离家出走的游戏,刘珂珂玩过不止一次了,她非常喜欢看自己突然重现时李浩愤怒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刘珂珂总是幸福地给李浩赔不是:“乖啊乖,是我不好,我让你着急了。”弄得李浩哭笑不得。但刘珂珂非常着迷于这个游戏,她就像那个一遍又一遍地喊“狼来了”的小孩,乐此不疲,不计后果。因此上李浩被麻痹的神经并没有因为她的又一次消失而受到刺激,他认定她一定回娘家了,要么就在女朋友家,总之,不必担心。那天他回到家,不见刘珂珂,就泡了包方便面,用微波炉把昨天买的汉堡包热了一下,边吃饭边看球赛。跟马小波一样,妻子偶尔不在家,李浩突然就变回了单身汉,结婚前的生活习惯和自在心态不费任何力气就全部回到了他身上。利用球赛间隙的广告时间,李浩简单洗涮过,球赛一结束,就回到了卧室,躺在一点八米宽的双人床的一侧,看了约半小时书,安心地睡了。
此后两天,他连个电话都没打——刘珂珂要的就是这种杳无音讯的完美效果——知道人在什么地方了,还叫什么“出走”?
第四天的傍晚,李浩下班后骑摩托车去了岳父家,他觉得刘珂珂这次玩得有点超时了。岳母问:“你一个人呀,珂珂还没下班?”李浩还没来得及说话,岳父指责岳母道:“你老糊涂了,珂珂大前天不是刚来过吗?说她要出去学习半年。”岳母醒过神来,开始关心李浩:“珂珂这一去就是大半年,你每天过这边吃饭吧,我看你最近瘦了。”岳父也说:“一个医药公司,组织什么学习?又不是上党校,白花钱,还不如发了奖金。”岳母接着道:“你俩也都不小了,等珂珂学习回来,你们赶紧要个孩子吧,趁我们还硬朗,能替你们照看几年。”岳父接着道:“珂珂就是不成熟,没个结了婚的样子,疯!有了孩子就会不一样了……”
别人同样的不幸或许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2)
李浩望着喋喋不休的二老,觉得有点头大:刘珂珂这次玩的跟过去不太一样。
从岳父家出来,李浩去了刘珂珂上班的医药公司。已经下班了,门房大妈说:“有日子没见着那俊俏闺女了。”
李浩有点心慌意乱,回到家给刘珂珂的几位死党打了一遍电话,一无所获。
一夜没睡踏实,噩梦纷至。第二天上午,李浩请巡逻的老焦替了一阵班,他又去医药公司打听刘珂珂的消息。医药公司的财务部经理瞪起眼睛说:“哪有什么外出学习呀?小刘四天前辞职了,你不知道?!”
李浩蒙了。
接下来的三天,李浩像在梦中生活。刘珂珂就这样消失了,像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人。刘珂珂离开一个星期后,李浩终于接受了现实,请了假,一门心思地去寻找他离家出走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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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波不自觉地露出难兄难弟意气相投的样子,敬了李浩一杯酒问:“你们没有吵架?她就什么话也没有给你留下?”他以为了解了庄丽就了解了所有女人,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无论如何,庄丽不会放下自己和那个她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小家。
李浩痛苦地摇摇头。
刘珂珂没有留下片言只语,甚至连她的手机都没带走,这让李浩非常伤心。他像批评一个违章司机一样指点着马小波说:“那可是我给她买的第一件礼物啊,她丢下我没什么,可她怎么能把它也丢下呢?”马小波能体谅李浩的心情,他宽容地忍受着他的“质问”,用目光安慰着他。坐在这个同样受伤的男人面前,他觉得自己是优越的,至少,出走的是他,不是庄丽;是他“放弃”了庄丽,而不是庄丽放弃了他。
刘珂珂什么都没带走,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仿佛她从来没在这里生活过。这让李浩感到难以抵挡的空虚,好像生命里有一段最珍贵的时光突然被莫名其妙地抹去了。
李浩没有告诉马小波五个多月来寻找妻子的经历,但马小波能体会到一个伤心的男人和忧心如焚者如何像没头苍蝇一样无意识地到处乱撞,也知道他像此刻的自己一样,心里也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如果你曾经有过亲人走失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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