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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程地送来,而且都道货款已经结清。
这等于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元桑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正当他们决定凭借这股力量与皇甫仲擎一决生死时,毫无预兆地,皇甫家倒了。
听说是皇甫叔轩惹恼了太平公主,被一脚踢出了府。后来又有人怀疑他私藏了公主府的财物,查到后来,竟然发现当年皇甫叔轩的父亲“似乎”给反贼徐敬业提供过粮饷。这下姓皇甫的一个都逃不了,主子发配边疆,奴婢家财尽数充公。
报应来得又急又猛,实在令人诧异。
更大的惊诧是起解那天,云起竞收拾好包袱准备与皇甫仲擎同行。
悬而未决的内贼身份终于真相大白。
“柴房的位置是我告诉他的,那晚上的后门也是我开的。我无心害人,只是以为终于找到倚赖终身的对象……没什么好辩驳,总是对不起元家这些年来的恩惠。随他一起到辽东,吃的苦受的罪就当是对我的惩罚。他不是好人,但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与他在一起。总好过我往后一人后悔。”
对着元员外连磕了九个响头,云起决然离去。
元桑看不出皇甫仲擎冷眼旁观、满不在乎的神情中存着对云起的什么情意,但那是她自己选的路,她必须自己去承受了。她没法怪她什么,为情所苦的女人,想必内心的煎熬已经够受。
她自己也好不了多少。拼命地让自己累,回房倒头就睡,这样才能不去想他今日到了哪里,做了什么苦差事,有没有吃饱,有没有被人苛责,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看过她的信?每思及这些,就难免心慌意乱,冥想终日,一事无成。
很多时候她是羡慕云起的,敢爱敢恨,抛下一切就随皇甫仲擎去了。但她不行,纵是每日里渴望着插翅飞到他身边,想起对他的承诺,却不得不硬生生地收起些许狂心,看顾好这个家。
随忙碌工作而来的是成就感。她挟雄厚财势迅速占领了原本属于皇甫家的大部分事业版图,维扬乃至整个淮南,元家独占鳌头之势已渐成定局。
但对元桑来说,这份喜悦还不及接下来的好消息之万——
中宗复位,天下大赦。除谋逆外的一切罪行,均得豁免。
濯,要回来了!
即使手续繁琐路途遥远,相信最多到今年夏天,必可以见到他!当然那是最保守的估计,或许天下大赦的诏令传到扬州时也已到了辽东,这样的话,不出两个月他就可以出现在她面前了!
濯还没有好好看过扬州风貌吧。那时,他们就可以一起到栖灵山上看琼花,就在他俩初遇的澄碧湖旁;他们还可以到扬子江心去看磨镜的工场,他一定会感兴趣的;然后带他去看庙会,吃蜜糕……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还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怀着这样雀跃的心情,元桑起劲地忙着。她要让濯回来的时候瞧瞧,他的娘子是多么了不起地赚下了偌大的家业!
但是,琼花香了谢了,知了叫了停了,菊花开了败了,一直到银装素裹的隆冬,那条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还是不见刘濯的身影。
元桑脸上的光彩,一日日淡去。强笑着,强撑着,却掩不住浑身的憔悴落寞。
一场大变让元家人之间的联系变紧密了。他们用一种生涩的方式安慰这个向来坚强的孩子,猜测刘濯逗留不归的可能性成了元府中人每日的必修课。
阿琚说,可能手续非常麻烦,负责官吏贪婪得要死,濯不得不很辛苦地赚钱赎身;妹妹说,或者他们要让他免费盖一座豪宅才肯放行。
爹说,可能濯走在路上被人认了出来,于是当地富商硬是把他留住,央他帮他们造房子;大姐说,或者路经穷乡僻壤,濯同情别人屋上无片瓦,所以留下来帮助他们。
宜得说,可能濯在路上碰到强盗,虽然他很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所以他被扁得很惨,得休养一段时间才会继续上路。
大娘说,可能濯被某地一位千金小姐缠上了,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摆脱她;三娘说,或者他没办法摆脱就索性与她成了亲再回来。
……
她无言,只能感动得看他们为自己的设想与别人的不同而争辩,只能在他们频频投来的担忧眼光下强作无事。
濯啊,无沦怎样你捎个消息来好不好?好不好?你就算被人打成了残废你就算在外面另娶了十房八房美娇娘,至少告诉我一声,你还活着,更少报个平安啊!
你不会忘了我的对不对?就算只是朋友就算你怕了我的…情之所钟“,你总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