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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力士来就差远了。
好不容易熬到申时末刻,两人都如释重负,这个鬼地方,阴森森的,点着火盆都感受不到一点热气,早走为妙。
两人跑到当值的小旗官那里交卸了差使,两个家伙都是黑成墨的军余,那个小旗根本不理他们,挥挥手就叫他们走人。
憋气也没有办法……虽说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但站的是矮檐,还真是没有办法不低头。
两人家都住宣南,离宣武门也不算很远,又都没有马,只能安步当车,在暮色低沉的京城街头缓缓而行。
沿街的铺子都在上门板,点灯炒菜,一股诱人的饭香菜香沿街漂出来,两个高大的锦衣卫缇骑就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嗅着香味,两个人在刑部那里吃的就是咸菜窝窝头,年纪又都是能吃的时候,块头又大,所以压根就没吃饱,这会正是饭点,这口水可就真忍不住了。
况且沿街还有高门大院里传来酒肉香气,还有丝竹之声,那些高门前都放着一排很高的戳灯,把门洞子照的雪亮,站门的豪奴如狐,用鄙视的眼光看着这两个走路的缇骑,这股子别扭劲儿,可就真甭提了。
“唉!”
两人都是同时一声叹息,夜色之中,彼此看看,都觉得有趣极了,不约而同,一起大笑起来。
“九哥,你食量大,我这还有一块菜饼子,你吃了吧?”
“拉倒吧,我食量大,你难道是小丫头片子?”
这么着说说笑笑,走的倒是轻省多了,天快黑透时,张佳木先到了家门口。
他家也是锦衣卫的世家,去世的老头子是正经的校尉。
张佳木比任怨强的地方就在这儿了,等他满十八了,就能到中军都督府和兵部办理袭职手续,那会儿,就是正式的校尉了。
至于任怨这个军余能不能补上缺,就得看运气了。没运气,有钱去贿赂上官也行。
张家的小院的门首在宣南坊里的江米胡同还真不显眼,附近住的不是锦衣卫就是府军前卫、旗手卫,都是军官武职世家,门头看起来就比已经明显破败的张家要光鲜的多了。
张家门首,连盏灯笼也没有,只有一开间的一扇小门,须得借着点别人家门口的光,才能看清楚门在哪儿。
看着深沉的夜色,张佳木微笑道:“九哥,在我家吃了再走吧,一会我点着灯笼送你回去,现在,天太黑了,又冷!”
任怨知道他家很不容易,虽然在当值的时候大家一样,但任家老爷子还没退职,一个月也有几石米,他自己也有俸禄,家里几个哥哥也是军余,一样领饷,所以任家的温饱还不成问题。张家就不同了,就张佳木一个人领俸禄,有老母在堂,还有一个妹妹,再加上一个跟了多年的老仆一家两口,五口人,就指着他一个月一石二斗粮吃饭,日子是很紧张的。
他婉拒:“不必了,也就几步路了,家里也准定留饭,早回去的好。”
彼此相知,话也不必多说,两人长长一揖,任怨临走之前,又笑道:“佳木,明儿一早,又轮着抽签,我看哪,这一次没准能转运!”
“哦,九哥,你这是什么道理?”
“我总觉得,这两个月,你小子变了个样。凡事都上心,肯做事有担当的样子。不象以前,就知道和兄弟说些抱怨的话,现在,反而是你劝着我了。”
“唉,九哥过奖了!”
“不是胡乱夸你,总之,确实是长进了。前儿个,你还和我说,机会重要,自己有没有力量也重要。要是见天就知道怨天怨地的,自己不长进,机会来了,咱们也接不住不是?”
张佳木笑笑不说话,这段话确实是他有意劝任怨的。
任怨这个人不笨,身形高大魁梧,在普遍是高个子的锦衣卫里也是出挑的。武艺也高,骑射俱佳,和自己也差不离。就是有点口没遮拦,没心没肺的。在别的卫里还好,他这样的人总有出头的机会,在锦衣卫里,这样可不成!
既然他明白了,也就不必多说,兄弟俩约好了明儿一早晨见面,一起去皇城西面的锦衣卫衙门接下个月的差使。
他们这种军余缇骑,差使不固定,每月轮换一回,很辛苦的。
任怨一走,张佳木上前一步,打算敲门。手刚抬起来,木门呀然一声,已经打开了。
“娘,这么冷的天你干吗还出来!”
原来是他的母亲徐氏出来接他,张佳木忙上前接了灯笼,高高举起,一边扶着母亲往小院的堂房走,一边埋怨着:“天儿这么冷,你穿的又少,路又滑,跌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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