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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当时美国不办到中国的签证,赵启海到加拿大才拿到签证回国。当时他对接待部门提出想见到自己的姐姐,可是由于政治气候还很紧张,姐姐一家没有敢去赵启海下榻的华侨大厦去见他,这种亲骨肉相闻不能相见的结果令赵启海感到非常难过。此外,赵启海还曾向有关部门要求会见老友,接待部门要他开出会见名单,可开了名单也不能见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文革”结束不久,赵启海夫妇再次归国。张先华说,那次回来会见老朋友时,启海最关注的是为什么会发生“文化大革命”,但朋友们刚从“牛棚”解放不久,精神奴役创伤未愈,对他的提问缄口沉默。
1987年,赵启海原拟退休之后与夫人回国定居,并愿在自己有生之年报效祖国,并在祖国土地上欢度幸福晚年。然而,年事已高,体弱力衰,力不从心,加之此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全仗夫人张先华照料侍候才能维持生命,回国定居最终只是萦绕在老人脑海深处的一个情结。
采访中,张先华向记者透露,自从丈夫去世后,如今她孤身一人在海外生活,非常希望回国定居安享晚年。可是,由于加入了美国籍,享受美国政府提供的养老金及医疗金,“如果回国,担心自己的晚年生活就没有保障了”。从话语间,不难发现张先华女士对祖国的向往,同时又为她的无奈而感到遗憾。
六 此情长久岂在朝朝暮暮
遵从赵启海生前遗愿,张先华将他的骨灰带回祖国,安置北京太子峪,立上墓碑———落叶归根,了却他多年来的故国之恋母校之思。作为相伴一生的伴侣,张先华始终尊重并深深理解赵启海的选择。而这种尊重和理解是建立在高度的信任及无间的爱恋之上。
赵启海:离开冼星海的日子(8)
张先华1926年出生于南京,抗战前夕随家人迁居成都。当时,成都有一种叫做滑翔站的体育活动,各大学和中学的学生都报名参加学习滑翔飞行的锻炼。除了学习滑翔飞行知识以外,学生们还组织了娱乐活动,如歌咏团和话剧。那时,赵启海在成都组织了歌咏团和话剧队,教大家学唱抗日歌曲“流亡三部曲”、“太行山上”等。1942年夏,还在成都市高级职业会计专科学校学习的张先华参加了赵启海组织的这两项活动,也在成都东较场滑翔站初次结识了赵启海。
回想起当年初相识时,张先华笑言,“第一次见面时,我并不知道启海已经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歌唱家。那时,启海一个礼拜教唱两次,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他很会唱歌,二胡也拉得很好。他还写了一首《银河畔》的诗,这次我将这诗刻在墓碑上了。”
用今天的话说,那时的赵启海就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流行音乐人”,张先华非常敬慕他。时至今日,张先华依然会为当时赵启海演出的盛况而心弛神往。她还记得自己有一次观看赵启海的演出,“场内外站满了听众,连窗台上也站满了人”。张先华陶醉于赵启海的歌喉,他如怨如诉的琴声,及至喜爱他一手漂亮的字及对人热诚忠厚的本性。由敬慕到爱慕到恋爱,从此,赵启海与张先华成了一对恋人。
那时,赵启海还在金陵大学求学,他一方面要完成必修课,一方面还要维持自己的生活,就在淅蓉中学担任音乐老师。由于他非常喜爱音乐,在学校组织了歌咏活动,自己既是组织者,又是具体工作的承担者,尽管没有任何报酬,他仍是乐此不疲,尽心尽力地完成所有的工作。那时,赵启海的生活过得非常清贫。张先华印象深刻的是,当时她去淅蓉中学看望赵启海,赵启海招待她的“只有葱花面,就是把葱花爆炒一下加水煮面条”。
在成都送别赵启海后,张先华便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对以后能否重聚持悲观态度。可是,没想到赵启海后来一到美国就因肺结核未通入学体检而被送进疗养院,但他并未因现实的空间距离及患病的不良情绪而断绝对张先华的思念,他常给张先华寄来他在美国疗养院的生活照片。那段借书信通音讯的日子,是张先华心中颇为珍贵的记忆,“解放后中美关系紧张,书信往来极不方便,往往1个月左右才能相互收到信”。张先华的工作单位也几经变动,1946年10月她到南京工作,1948年又来到上海卫生局从事会计工作,又两年后,在赵启海知交、著名音乐家李凌的介绍下来到北京,在中央音乐学院会计科工作。
到了1960年,赵启海被聘为美国的大学讲师,有了正式职业就意味着他可以把离别已经15年的爱人接到身边团聚了。因为当时的肯尼迪政府有一个法令,就是夫妻有权利要求居住在一起,而赵启海的同事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