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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和自由。
他匆匆而来,这样的小心翼翼,怀着他忐忑不安的梦想。
「余浪,你以后会这样一直帮我梳头吗?」
「会。」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会。」
那些低低的,满是芬芳甜味的回答。
他不知道余浪是否记得,但是,芙蕖是记得的。
芙蕖竟然还记得。
但……
「余浪,我要离开永逸王,我们逃走吧,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说出这句话后,一切都停止了。
他以为余浪会抱住他,给他最想听的承诺,给他一个美丽的永恒。
他痴痴地等着。
但没有人抱住他,连那双正在为他温柔地梳理长发的的手也冰冷了。
他感到脊背发冷,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和惊惶压到了胸口上。
当他转过头,他看见了另一个余浪。
一个从来不曾想像过的余浪,一个讥笑他、蹂躏他、折磨他,让他知道自己根本就微不足道,让他痛不欲生的男人。
一个人,怎么会有两副如此不同的面孔?
一个人,怎么能在前一刻口口声声说喜欢你,举手投足间爱你宠你,如待珍宝,下一刻却露出狰狞面目,对你做尽天下最残忍的事?
怎么可以?
「烈儿,你冷吗?」又是这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却仍悦耳如昔,「你的身子一直在发抖。」低沉,醇厚,像醉人的酒。
熟悉的臂膀,从后面缓缓环上。
把他环在结实的胸膛里。
不……
烈儿咬咬牙,忍住蓦地翻腾而来的悲切和激动。
当日。
当日,他是多么渴望这个拥抱。
曾有一天,在说出同生共死的那一刻,他多么多么地希望,正帮他梳着长发的余浪,会这样紧紧抱住他。
往事已逝。
他无法横跨无数个日夜的伤痛和煎熬,将今日和梦想破碎的一天再次重叠。
无论是余浪,还是他。
已不可挽回。
烈儿抵抗着身后那个人传来的熟悉的温暖,抵抗着排山倒海的回忆,不许泪水怯弱地染湿眼眶。
长长抽了一口气,沉声道:「放开我。」
余浪的双臂骤然收紧。
但慢慢地,他一点点松开了手,退开。
然后,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再次执起玉梳。
慢慢地,梳。
将每一根烈儿的发丝都梳顺了,亲自从怀里掏出一条天青色的头巾,帮烈儿扎上。
「好了。」余浪轻声道。
烈儿别过脸,一字也不说。
余浪只是在玩一个令他心碎的游戏,而且又赢了。
看,他果然又中了余浪的计谋,为余浪尝尽苦楚,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每一次,第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余浪的手又伸过来,烈儿满腔的愤懑全压抑不住,霍地一转头,怒目道:「你还要做什么?」就算知道入了余浪的陷阱,被他逼出怒气,也顾不得了。
余浪淡然一笑,手还是伸了过来,抬起他的手腕,掏出一把铜制的小钥匙,往镣铐上的锁孔一插一扭。
喀。
手铐解开,一直被禁锢的手腕顿时一轻。
烈儿揉着被压出两道深红勒印的手腕,惊讶地看着余浪。
余浪帮他解了锁铐,柔声道:「既然锁已经开了,你藏在身上准备逃走时偷偷开锁的那根长针,也用不着了吧。」
烈儿骇然色变,猛地往后疾退。
才退一步,余浪已经如影随形般附了上来。
这人看似温文,其实武功高强,烈儿奋力挣了两下,被他一把抓住双腕,身子翻过去,胸口紧贴着床单,几乎气都喘不过来。
余浪一手擒住他,撩开烈儿宽大的袖子,直掠到上臂。
扎入手臂的针尾在肉里露出一点点银光。
余浪心疼地叹道:「你就爱自讨苦吃,这样不疼吗?」
两指捏着针尾,把那长针一口气拔了出来。
因为一直藏着针在那里,手臂伤口早就开始发炎,余浪一拔,烈儿痛得轻轻抽了一口气。
余浪把拔出来的长针丢在地上,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小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