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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疯狂地抱住她,眼里竟然含了莹莹泪水。
背对着他,曼如满是泪水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笑容只是片刻便消失了,她缓缓转身,泪眼婆娑地捧着陆谦的俊颜,柔声道:“陆郎,你便是想这样留下我吗?”
陆谦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我要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府!我要让这全祺乐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陆谦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便是了,那你还要留我吗?”曼如娓娓道来:“今日这事虽然表嫂交待过不可外传,可是。。。。。。如果以这样的身份呆在这里,我是万呆不下去了。这府上的闲言碎语都能将我淹了,陆郎,你可愿见到我郁郁而终?”
陆谦忍下痛,向曼如指天发誓:“如妹你等着,不出半载,我必会将你堂堂正正留在这少卿府!到时看谁还敢再说半分闲话!”
这一行,柳曼如终于放下心。
她当然不会让陆谦休了云中秀,若是如此她还何必来找他。想不到那妇人竟不像传言里的一般懦弱,前几日那般姿态必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可那又怎样?她柳曼如岂是那样容易退缩的。兵来将挡,土来水淹,这云荣府她是一定要进的!
柳曼如是个极聪明、极会讨男子欢心的。今日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已抱着郎君哭诉自己的委屈了。可她偏不,她把所有的错全揽到自己身上,让陆谦又是欣慰又是怜惜又是心疼。她若不管不顾地矫情埋怨他,反而会让他心生厌烦。
呵呵,只有她这般善良的女子才会这样说。今日过后,那女子想要得到他的心只怕是更难了吧。
隐下那份得意,曼如和陆谦抱在一起,直哭了个天昏地暗。
此时,云中秀已经快行到了太傅府。马车摇摇晃晃地行着,车内除了她再无别人。
与刚刚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不同,此刻的她柳眉轻轻蹙起,眼神空洞地盯着望着前方。
曾经的她怎会那样傻?全身心地爱着陆谦。全身心地尊他敬他。如今看来不也就是个在普通不过的人吗?
不,如今看来他似乎像个跳梁小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那么幼稚可笑。
她甚至为他悬过梁。
父亲那般疼她,终是拗不过女儿的第一次执念。倘若父亲爱她少那半分,她也不至于死的如此凄惨。
不不!她在想什么!她竟然在埋怨父亲对她的爱!那个爱她高于一切的父亲,她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一心扑在陆谦的身上。
父亲死时,她生了一场大病,身体越发的不好了。
连身后事都是陆谦给办的。办的极为豪华,极为奢侈。
世人都道太傅大人招了个贤婿。因此他也得到了极重孝道太子的青睐。
“夫人,到了。”
马车吱呀作响,缓缓停在了太傅府。
云中秀重拾好情绪,带着盈盈的笑意下了马车。
正文 第八章 父亲
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雨,这一放晴,天空湛蓝湛蓝的,像是被水洗过了一般。
“阿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午时了。”
已经午时了,怪不得太阳这般耀眼。
云中秀闭着眼,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能如此自由自在行走在太阳底下的感觉,真好。
从前的她从不曾这般轻松,陆谦的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她的情绪。那别院里的阴暗潮湿,她多想借着此刻的温暖永远忘掉。
可是,不能。
便是一直生活在这阳光下,她也会时刻提醒自己。
蓦地睁开双眼,云中秀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着。
敲开太傅府大门,守门的家丁见到她时竟惊得呆在了原地,云中秀向他打了个招呼,带着满面笑意朝里面走去。每路过一处,她心中的感慨便多了几分。
七岁便和爹爹来到了南祺,当朝天子酷爱东祺文化,爹爹一入朝便直接被封了太子太傅。到她嫁给陆谦时,这太傅府已经住了整整九年。爹爹死后太傅府易了主,她便再也不曾踏入这里一步。
太傅府每一个家丁丫鬟脸上都带着诧异之色,他们见到云中秀全部都是行了礼,便匆匆跑向内室跑去。其实也就是五六个人,这太傅府的家丁丫鬟是极少的,云荣府里的那些多半也都是新买的。
她只从这里带去几个,如今也只剩下巧儿了。真是笨得可以,竟会认为陆谦是给那些丫头谋了更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