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1/5 页)
雍州位于大陆的最西边,处于冀州和梁州的中间,想来创开天的盘古在创造雍州的时候尤其地偏了心,让它在地貌上结合了二者的特点,既有高山奇石,也有平原花海,多种多样的美景均汇聚在此,翻过一座山头,背后等着的或许是灰黄的沙漠戈壁,或许是果香瓜甜的湖泊绿洲,每一处都有着出人意料美丽,似是人间的仙境,凡人根本摸不清楚这里的秉性,但这并不影响世人将雍州视为圣地,不远万里也要来此朝圣。
因为木兰教就坐落在此。
无论从哪里进入雍州,都可以看到一座座架在天上的路,这些路有数十步之宽,从雍州边境一路向上,越爬越高,直至超过所有的山峰,如蛛网般从各个方向蔓延向雍州内部,并于南北东三个方向聚于三点,变成三条数百步宽的路指向雍州深处,它们继续向上,逐渐穿过云海,最终交汇在最高的那座山峰之上。
世人将这些蛛网般的路称为天道,汇聚在南北东三个方向的点称为天门,之后的三条宽敞大道称为通天桥,通天桥交汇之处便是木兰教的教堂。
鎏金的经桶从天门开始列在道路两边,一直蔓延到云海之中,写满经文的幡在罡风中飘扬,在通天桥的尽头,红墙金瓦的庙宇错落有致地长在山脊上,青葱的绿树点缀着缝隙,阵阵梵音在山间回荡。
其中最高峰的山顶之上,有一座不算大的庙,庙外是依山而凿的羊肠小道,此刻还在正月时节,高山上的树光秃秃的,除了未化的冬雪以外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夜里刺骨的寒风呼啸地吹,这地方怕是连鸟都不会多待一会儿,但却有一个人影延着弯曲的小道一路向上,他穿着一身考究的长衫,束发于顶,戴着金线编织成的发冠,与天道上那些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朝圣者相比干净地像是刚从家中出来的公子哥,真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人在山顶的庙宇外停下了脚步,似是对这久未有人打理的庙宇很不满意,把那些伸到院外的枝丫全部斩断,又把落在地上的枯枝清理到了外面,直到这庙像是一座庙之后,他才推开了庙门。
清冷的月光顺着打开的庙门照进庙里,连带着寒风也一并吹了进来,从屋檐上挂下来的白布在风里飞扬,上面写着的经文翩翩起舞,在月光的映照下洒在了地上,疏影斑驳。
在庙堂的最中央有一座齐脚踝高的四方平台,平台四角各放着一盏长明灯,中间则盘坐着一个人,他身上披着一件金色的法袍,苍白稀疏的头发零碎地垂在耳后,似是在这里坐了许久都没有动过,此刻已经形如槁木,不知是死是活,但在庙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这人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竟然是一双灰白的月魄苍瞳,只是这双眼睛里的水墨揉成了一团,混做了一块儿,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白胡子下面冒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
从山下上来那人提起长衫,迈腿进了庙里,向前走了几步,双手立于胸前,恭恭敬敬地一拜,“行简见过父亲。”
庙中坐着的老人面无表情,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白行简的眼角不着痕迹地挤了一下,缓缓直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世上好像还没有儿子不能见老子的规矩,我远游而归,若是不来见见您,岂不是落个不孝顺的骂名?”
老人闻言猛地抬起了头,“你手刃兄弟姐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不会落个不义的骂名?”
白行简见到老头动了怒,反而笑了起来,“他们在多年前就想要坐这掌教的位置,还觉得我这个做哥哥的挡了他们的路,我做为长子,只好在他们伤害到您之前把他们杀了,要落也该是落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何来不义之说?”
“真不知我白家这么多年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畜生!”老人咳嗽起来,本就消瘦的身影在灯影下越发摇晃。
“修道一事,若不想做他人的炉鼎,就要拿他人来做自己的炉鼎,这可是您教我的,”白行简仍旧笑眯眯的,似乎老人的怒火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外人或许不知道,可你我还能不知道吗?那兰亭心语是用来干什么的,您老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身为长兄,也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孩子,我教过你那么多做人的道理,你却只记住了这个?那些弟弟妹妹自幼尊你为兄长,何曾有半分害你的心思?”
“尊我为兄长?呵呵,”白行简冷笑一声,席地而坐,”你是说自幼修行一直都躲着我,切磋斗法也从来让我半手,甚至连饭后闲谈都要避我三分,是因为我身为长子,还是因为我技不如人?又或者是因为我没有他们都有的那双眼睛?”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