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毙李鸿基(第1/3 页)
得知山西大批官军渡河进攻的消息,陕北大小绺子顿时紧张起来,众匪首于是放下纷争,聚集起来商量对付官军的办法。
率先发言的是王自用溃卒和王子顺苗美,他们不约而同地讲述了官军火器凶猛弹如雨下的特点,提醒众匪多加防范。
其次是细作的回报,说是官军后面跟了两千余辆粮车,大车装大包小包的据说都是粮食,上面插一面粮旗,据称是御史吴牲带了朝廷拨发的大批江南赈济银粮随军而来。
一辆车二十石,两千辆车就是四万石。匪首中主战派和主逃派原本平分秋色,一听有大批赈济银粮的消息想逃的也纷纷倒戈,都希望把官军打跑,把粮车夺过来。
乱世钱粮就等于性命,盟主高迎祥一见众匪首都蠢蠢欲动想夺粮,觉得火候已到,于是便伙同他们制定了一个诱敌深入展开合围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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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开先自带兵以来一直有个疑问,就是麾下人马究竟能抗住多少的冲击而不崩溃?己巳之变前白师爷给他算了算,说是两万步兵怀着必死的意志猛冲,就能打垮护国军的空心方阵,要是骑兵运用得法一万就行。但是这是当时的数据,现在阵中多了四十门长炮,三十二门短炮,还多了两千二百根火铳,射程和火力密度都大大增强了,情况又会变得如何呢?现实很快就将给出了答案。
通过与山西巡抚仙克谨的交谈,吴开先秦良玉了解了流寇的作战特点:那就是用喽罗兵不断吸引官军进入包围圈,然后用大批炮灰兵一拥而上,消耗官军的弹药,或使官军的铳炮发热不能继续射击,最后用重甲骁骑从四面突入一锤定音。等仙克谨一说完,秦吴反倒乐了,流寇能主动来战,正是求之不得,他们主动来打比带军进山追剿要轻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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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十年四月二十四日,陕西神木县。
黄土高原,葫芦谷口,数千流寇躲藏在山石土堆缝中,他们已经苦候了好几个时辰,官军大队终于缓缓走近了,匪群中出现了一种按捺不住的骚动。
高迎祥看到近两万官军护着粮车都进入了包围圈,立马跳上一座土堆,把两根粗短黝黑地指头塞入口中,使劲吹出尖利的怪响。四面的匪首一听到信号,马上敦促炮灰步兵出击。
流寇的炮灰步兵不过是拿着长枪、白樯1、大斧甚至农具的流民,他们既不知道如何协同作战,也不知道官军火器的厉害,只是凭着血气之勇如打了鸡血一样猛打猛冲。如果是新兵看到这排山倒海的场面还可能惊慌,可见识过流寇的手段后谁也不怕了,都知道这只是排场唬人的样子货。
官军的第一轮齐射就让炮灰步兵顿时就从尸山血海中醒悟过来,前排没死的兵纷纷喊道官军铳炮厉害啊要人命啊猛撒丫子回撤,他们看到同伙被铅弹掀开脑壳,打穿胸膛,掏开肚子,折断骨头,没法不心寒胆颤,结果和后面前冲的人撞在一起,流寇中的小队长立即上前弹压,用鞭子抽打他们分开继续前进,对一些丧魂落魄的匪徒还开了杀戒。
流寇又开始试探着前冲,经过血的教训这回他们作战意志一下子低沉了很多,官军的连杆弹和铁弹又杀到了,一时间搅得流寇队伍是七零八落,流寇这回真不敢往前了,他们纷纷抛下武器就往后撤。
匪首们立刻上前弹压,有人把军旗往地下一插,手持刀剑道过此旗者定斩不饶!匪首有威信不假,可是威信实质就是威胁的信用,匪徒们一掂量明显铁弹比匪首的信用更高。他们也动起了小聪明,既然从旗下不能走就从旗旁绕过去,反正法不责众,匪首也杀不过来。
匪首们气得要死,本想带着亲随追砍不争气的部下,忽然看到官军发动了短促突击,如同山呼海啸的场面把他们也吓破了胆,于是他们也跟着部下如潮水一样的退下来。
高迎祥嘴都气歪了,眼睛干脆闭起来不想看这丢人现眼的场面,脑子里回放众绺子稀泥巴糊不上墙的怂样,高迎祥知道今天大概率没戏了,但两千多台粮饷车的诱惑还是使他打出了自己的王牌,那就是重甲骁骑部队。
流寇的重甲骁骑部队直接脱胎于西北边军,又融合部分南下讨生活的蒙军形成,他们基本上都是头戴铁盔,手持强弓长枪重剑,身穿重甲,马在关键部位也有皮甲防护。因为防护到位,他们敢冒着敌人的箭雨冲阵,也往往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可是,如今已经是火铳火炮展露头角的年代,铁木真们的辉煌已经是午后偏西了。
重甲骁骑碰到的第一重阻拦就是贯穿全阵的铁实弹,这些铁弹从天上落下瞬间就能砸倒一骑,然后落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