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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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不承想,那年年底,四象营大破胡漠,止战之约落定,中护军傅徵加封中军都督,不等回京就领了骠骑大将军的名头,一时名震朝野。
&esp;&esp;犒军宴上,那位满脑子儿女情长、男婚女嫁的先皇顺帝问起傅徵年方几何时,不由动了要做牵线月老的心思。这位先帝别的没有,乱点鸳鸯的本事一向卓越。他一眼瞄见了在角落中自诩“明哲保身”的老威远侯,抬手一指,朗声道,你家大姑娘还没嫁人呢吧?
&esp;&esp;就这样,祁敬明被稀里糊涂地赐婚了。
&esp;&esp;但这位娇纵跋扈的祁大姑娘我行我素惯了,她不想要的,没人能塞给她,包括傅徵。
&esp;&esp;于是,竣死于南蛮混战,他手下的五万雄兵一直散着,直到傅徵娶了金城。
&esp;&esp;婚事最初是谁提的,当时人们不晓,祁敬明也是直到三年前才得知,那是先皇顺帝第三子,向王的手笔。
&esp;&esp;向王,也就是当今皇帝谢悬谢青极。
&esp;&esp;“他还在给你写信?”祁敬明一手搭着傅徵的脉,一手支着下巴问道。
&esp;&esp;傅徵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esp;&esp;“无耻。”祁敬明立刻说。
&esp;&esp;傅徵笑了一下,似乎觉得祁敬明又变回了十年前那个梗着脖子要谋杀“未婚夫”的小丫头。
&esp;&esp;“那个王雍,你怎么还留着他?”祁敬明又问。
&esp;&esp;傅徵轻叹:“他是敦王殿下的人,我……”
&esp;&esp;“敦王,又是敦王。”祁敬明把脉把得自己脸色都变差了,她闷声道,“你真觉得,敦王比五皇子更适合那个位子吗?”
&esp;&esp;“不管适不适合,敦王的命都不该绝。再者说,谁做皇帝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傅徵前言不搭后语地说。
&esp;&esp;祁敬明表情古怪地看了傅徵一眼,不说话了。
&esp;&esp;小小一间暖阁,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冒着青烟的博山炉还在兢兢业业地烧着安神香,时不时发出几声香灰棍断裂的轻响。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傅徵眼瞧着祁敬明的神色越来越低沉,忍不住问道:“我是明天就要死了吗?”
&esp;&esp;“呸!”祁敬明收回手,“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esp;&esp;祁大姑娘倒是不敢把傅将军的舌头割下来喂猪。
&esp;&esp;傅徵却一本正经地舒了口气:“既然明天死不了,那就好。”
&esp;&esp;祁敬明扫了他一眼,敛神收色,言语间像个平常医者般道:“三年前那杯丹霜毁了你的根基,到现在余毒都浸在五脏六腑里,你身上旧伤病又多,如今把人都要烧空了。或许……还能再熬几年,也或许,熬不了几年。”
&esp;&esp;傅徵听完祁敬明这模棱两可的话,倒是很平静:“我知道。”
&esp;&esp;“还有,”祁敬明看着他,伸出了手,“把你之前吃过那个药给我。”
&esp;&esp;“什么药?”傅徵一脸迷茫。
&esp;&esp;“你少明知故问。”祁敬明正色道,“那种吃一次折十年寿命的虎狼药你居然还敢用,不要命了吗?”
&esp;&esp;傅徵无奈笑了:“祁姑娘,我在天奎待了一年,一年都没再用过那种药了。况且,我上哪儿有十年寿命供我折啊……”
&esp;&esp;“我求你闭上你的乌鸦嘴!”祁敬明气道,她收回手,从书案上抽了张纸,飞快写了两笔,“北疆山上雪线附近有一种草药,有清心去毒的功效,据说山下的镇子里就有农户在卖,只是贵得很。这草药是我年前在家中翻老太君留下的典籍时发现的,江谊那个庸才肯定不知道,我把方子给你。”
&esp;&esp;傅徵看了一眼祁敬明的方子,默默移开了眼。
&esp;&esp;第二个字他不认得。
&esp;&esp;祁敬明笑了笑:“叫天蠺,拿给仲佑去看,他从小跟我学过如何认药。”
&esp;&esp;仲佑是祁禛之的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