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第2/2 页)
自己也认了。
薄暮时分,吕清卸去一身甲胄,身穿布衣,单独乘一匹老马去启军营地求见公孙止。
公孙止没料到吕清会投降,恭敬地将吕清迎进帐内,行了一个大礼,他是由衷的尊敬吕清。
“成王败寇。”吕清道:“哪里配得上上将军的如此大礼。”
公孙止诚恳道:“将军如此心胸,当得起此等大礼。”
公孙止说的是实话,身为一个将士,他很清楚吕清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不战而降,于一个一生征战天下的将领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吕清:“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个请求,还请上将军答应。”
公孙止:“将军但说无妨。”
吕清:“无论如何,请将军尽量留将士们一条性命。”
吕清顷刻间闪身到公孙止亲卫身前,一手抽出了卫兵身畔的长剑。
帐内众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吕清将那把长剑刺进了自己腹部,一时间帐内鲜血狂喷,染红了营帐。
卫军投降,公孙止收缴卫军武器,收编战俘,派出粮草供卫军果腹,同时派出副将李信快马加鞭送捷报回王都大安,并听取下一步指示。
启军上下欢呼,再过不久,他们就能回家了,然而公孙止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眼下胜了,这二十六万的战俘该如何安置?
二十六万战俘,一天消耗的粮食就不是个小数目,更不用提安置的问题了。
七日后,李信与君王特使同时到了平川,公孙止带领一众将士接诏,将士人人论功行赏,然而直到诏书读完,都没有一个字提及降兵该如何处置。
公孙止叫来李信问明缘由,李信说国君拿到公孙止的请命书后凝神沉思了许久,只说了一句话:“军旅之事,本王素不过问,一切听由上将军裁决。”
公孙止面色极其难看,对着案几沉默半晌。
他知道国君是什么意思,二十多万人,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心腹大患,把他们押回启国,无异于在自家后院埋了一颗定时炸弹,把他们放回卫国,无异于放虎归山,势必会后患无穷。
唯今之计,要想以绝后患,让卫国彻底失去抵抗机会,就只有一个办法——杀降。
只是,身为一国之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开这个口的,否则启国会招来各国的讨伐。
公孙止的心蓦地一沉,心底生出一股凉意,他挥了挥手,示意李信退下。
公孙止漫步到峡谷山顶,乌云一层层地压在平原之上,天空中阴云翻滚,四周狂风怒吼,吹得营帐旌旗猎猎作响,天边偶有电光闪过,云层里间或传来闷雷,一场大雨正蓄势待发。
三个月前还杀气腾腾、尸横遍野的平原营地,如今亮起了参差不齐的光,如同横亘苍穹的银河,星光点点。
几日后,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撕开夜幕,天空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天空中下起豆大的雨珠。
不片刻,那雨珠便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急促,瀑布一般,遮天蔽日地倾泻而下。
平川峡谷犹如人间炼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满地的残肢断臂堆成了一座座尸山。
雨水冲刷着那成堆的尸山,裹挟着二十几万人的鲜血,汇聚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色河流,成了真正的尸山血海。
晋惠天子十七年六月十五,启国上将军公孙止杀降,将卫国二十余万降将尽数诛杀,天下大惊,列国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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