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投河(第3/3 页)
开花的时节呢,花逾百朵,朵朵硕大、艳丽;尤为难得的,是此树的花种特异,每一朵花开,俱都是楼中结楼……”
“什么叫做‘楼中结楼’啊,国公大人?”
那二夫人听得入神,不觉浑然忘却了愠怒,转过脸来,急切地询问他道。
“就是同一朵花儿的花蕊里头,再开出来另一朵新的小花儿,便叫做结楼,也叫做重花儿;”
李益却是扬眉觑视着她,闲闲地啜饮着热茶,笑而不应;大夫人见状,就含笑代为说道:“而所谓的‘楼中结楼’呢,就是在同一朵花儿之内,层层迭起、重了又重,乃是极为罕见的花中极品。”
“嗳!果然还是夫人博闻广识,更加地通达、机灵啊!”
李益竖起了拇指点头赞叹着,顺便,又戏谑了那二夫人几句道:“娘子,你向来只爱研读卧榻上的那一堆,冷冰冰、硬邦邦的兵书法典和春秋史记,对于花草、情趣之类,不甚在行,不甚在行啊!哈哈哈。”
“国公大人休得这么瞎三话四,扯东、扯西的!姐姐,你也不用再给他帮腔搭话儿了,且令他,没羞没臊地说下去好了。”
二夫人照旧别过头去,微微地撅着嘴巴,大发娇嗔道。
大夫人于是就笑眯眯地捧起了暖炉焐手,不再置身其中;而李益则得意洋洋地,继续含笑说道:
“那武兄还说啊,当初,这位夫子游历四方,偶然地走到了济南武府,这本来呢,是不肯屈尊停留的;直到后来,瞅见了那一株,武兄在几个月之前花费重金,从外地移植而来,正值怒放花期的石榴树,这才改变了主意,一住便是数载。”
“自此之后,那武府的仆人们,就常常遇见他,独自伫立在这棵树下发呆。若是花开季节呢,他便陶然欲醉、优哉游哉的,心情极佳;但等到了花落时分,就寂寂寥寥、魂不守舍的。而今冬大寒,这棵年迈的老树,竟然枯朽死掉了。那夫子就天天对着它,悲悲切切、长吁短叹的,犹如死掉了老妻的一般……”
“嘁,听国公大人您,描述得这么穷形尽相、绘声绘色的,倒好像是,亲身经历的一样!”
李益不胜动容地讲到了这里,顿时就被那二夫人给抓住了把柄,微撇着嘴巴,抢白他道:“我却不信了,区区的一棵石榴树罢了,任是再贵重、再重楼,也不过还是老树一棵,那位夫子啊,又何至于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呢?!”
二夫人说着,微微地顿了一顿,又轻掩着朱唇,和大夫人戏谑笑道:“不过呢,这些臭男人的想法儿,终归不是咱们女人所能明白的——姐姐,你听见了没有,咱们这两个蒙尘的老妻,在人家卫国公的眼中,也就是和一棵朽木的份量儿,差不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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