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东征之计迷惑一蘅(第2/2 页)
天下大势,生灵涂炭,百余其一,可是苔藓却长出绿意来,展现出自己的青春,而这青春从何而来?「恰自来」,嗯,并不从何处来,而是生命力旺盛的苔藓自己创造出来的!这青春既指苔花,也暗喻李定国自己,他就是凭着坚强的毅力,突破环境的重重窒碍,焕发青春的光彩。”樊曙若有所思。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樊一蘅拈着白须吟道。“苔也会开花的,当然,怪可怜的,花如米粒般细小,但难道小的就不是花吗?只要能够开放,结出种子,繁衍后代,便是生命的胜利。所以,「也学牡丹开」,李定国既是谦虚,也是骄傲!对的,苔花如此细小低微,自不能跟国色天香的牡丹相比,可是牡丹是受人玩赏而受悉心栽培的,而苔花却是靠自己生命的力量自立自强,争得和牡丹花一样开放的权利——这世道并非仅为少数天才和英雄而存在的!”
川陕总督府冠盖云集,无不为这首小诗扼腕叹息,众人想自己一生为文,只怕也写不出来这样清新质朴,借物喻己,借时喻世的诗来,奈何这样的好诗,却出自一位贼寇之手。
在这首诗中,李定国一直是一个旁观者,在关注着青苔的生命状态也在审视自己的生命状态,青苔对于阳光的期待,也有向红叶打听阳光的勇气,它越是执着、越是努力地绽放自己,实际上就越显出周围环境的罪恶。李定国在这里表现出对生命的尊敬和敬畏,一如他穿越来后申明的三大纪律,非战不杀,非罪不斩的理念。
李定国选这样一首小诗,借后世性灵三大家之首袁枚的佳作,既显示了自己的文化造诣,也有尊重生命,示弱于人的外在意思,更有笼络团结四川仕绅的深意。
“当日张献忠肆虐叙州时,这李定国甚少涉及,素来也没有嗜杀残暴的恶名。”樊一蘅这句话,释开了家仇,孙可望当年攻叙州时,杀害了樊一蘅两位亲兄弟,屠戳樊家多人,李定国正在川北与大顺军作战,自然与樊家没有血债,也撇开了国恨,滥杀的罪名是属于张献忠个人,更是与李定国无关。
“樊阁老,我等如何回复李定国?”说话的是蜀王帐下郝孟旋,此人紫红脸膛,身材健硕,世袭指挥之职。
“樊阁老,如今清军败走重庆,陕寇主力遁入贵州,李定国者,陕寇之余部也,属下愿领兵三万讨之,胜则蜀地归一,败亦可削弱之。”华阳侯杨展道。
樊一蘅沉吟不语。李定国用一封信,并非为了真正让樊一蘅接纳自己,而是短暂地稳住了川西川南的各路明军势力,为自己解决涪陵问题赢得时间。樊一蘅勉强能够节制的川西军阀总兵力不到十万,在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们也难以下定主动进攻安民军的决心。在冷兵器时代,其实进攻方相对总是要付出更大的伤亡。最终樊一蘅、李乾德等朱容藩未加善待的官员发表声声明,斥责朱容藩叛逆,为李定国讨朱提供了道义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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