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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司马京兆 下(第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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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琰手心出汗,思索良久还是决定正面回答:“上善之水自知者明,不仁待仁善为所为。”

这又是今古两派不同之处,古派要在孔子着作中寻找答案,一切要归仁,只要归了仁就不会做坏事,就算做坏事出发点也要是仁;

今学不去刻意追求仁,不拘泥于理论是否出于孔子,就如刘琰直接拿道德经应对:天地规律无法改变就不要去琢磨改变,以公正平和心态对待事物,做好自己,该自律该行善该暴力该斗争,按实际情况去做,没必要纠结什么正确与否,只要别故意做坏事顺其自然挺好。

这个回答看似简单,实际上背后意义深刻,今学尊重个人意志提倡放任自由,古学强调集体为纲注重阶层管理。

个人意志为主必然提倡放任自由,蔑视权威,创新求变,既然暴力无法避免那就应该积极扩张,向外扩张利益。这就导致今学重商抑农视线外放,认为社会太过稳定反而不利,统治者会沉浸在稳定中忽视对外扩张;

古派则重农抑商,注意力在内部,社会稳定放在首位,从内部挖掘利益。而稳定的前提是人身依附,不论是依附在土地上还是依附在士族身上,只要社会处于相对静止中,百姓就容易被庞大的管理系统控制,稳定就有了保障。

今学重商必定反对人身依附,对于人,无论是依附在家族还是土地上今学都反对,人口一旦无序流动,管理的困难程度超出现实,稳定就无从谈起,这是古学绝对无法容忍的。

刘琰认为对于司马防没必要藏什么心眼儿,实话实说算了,至于后果应该不至于死,有的是手段直接弄死,没必要谈这些。

“女子小人难养何解?”司马防继续提问。

“非性,乃居,不知。”

正统的答案是,仆隶臣妾,远则怨,近之不逊。经典儒家解释是小人指家仆女子指姬妾,将女子和小人的范围局限在家庭内部,怨与不逊成了家庭内部矛盾,如此可以避免在道德上对孔子人格产生诟病。

刘琰作答没有解释小人和女子,这就承认了字面解释:小人与君子对立,女子就是女人,孔子就是瞧不起女人。

女人和小人难养不是因为天性问题,仅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教育,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处事方式自然不同。人作为有独立思想的个体,表现在行为上一定不同,人与人交往不能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看问题,延伸下去就又拐到民不可使,知之由之上了。

“威硕入泰山时齿龄几何?”

“只学一载有余。”

主位竹帘后面发出一声轻呼,司马防惊讶出声,同时惊讶只学了一年多,老师就把核心内容教了,这明显是多教一个算一个,连是男是女都顾不上,应劭对今学的前途有多悲观才会这样做?

刘琰也注意到遮挡主位的竹帘后还有人,既然藏起来就是不想被人看到,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当不知道。

司马防点燃一根熏香,拿在手里荧光忽明忽暗:“载师职云,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商师职云,凡无职者出夫布,夫家之征与夫布其如何?”

古代讲究民就四业,既宅树桑麻四种工作,它们全部与土地有关,与土地有关背后代表人被限制在土地上。

《周礼》中载师和商师都是官职,在刚才那句话里指代农民和商人,无职事一词指不从事四业的自由职业者,儒家归为闲民一类。对于生产不达标的老百姓同样归为闲民,例如,一个家庭达不到种植五十亩桑树就算闲民家庭。

儒家主张对闲民施以重罚,目的就是强迫群众按政府要求进行生产,管理者对闲民的处罚称为夫家之征,夫家既指夫税和家税两种税收的总称,夫税指家庭土地的赋税,应当用实物缴纳。家税指民户徭役,可以用泉来代替徭役,古代布也叫泉等同于钱。

政府要对失去土地的人民重新给予土地,或是对于不耕种不植树的家庭依法苛税,关键是必须依照政府意愿决定你是否为闲民。

司马防这句话的意思是:《周礼》载师说,对于自由职业者,要同有四业百姓一样缴纳实物和额外税款,这样迫使他们回归土地;商师则说,不必去管百姓选择什么职业,只要缴钱与赋等量不耽误国家税收就行,现在就问这两种举措那个合适?

刘琰眼神微眯心脏快速跳动,司马防表面的意思是问这两种主张哪个更合理,然而,其深层次在于探讨人究竟是什么。

人是如同财物资源一般归属某个人,某个团体或是某个国家,一切以国家集体利益为先;还是说人格独立于所有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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