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战士军前半死生(一)(第1/1 页)
城奔袭,只为求一线生机。
没人看得到漫天的大雪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地的白色里,不断地开出血红的赤色。
那一晚,木棉花一夜盛放,在空无一人的村落里,开了近三千朵鲜艳的花。唯有一朵,含苞待放。
夜色下,有瘸腿的青年从远方归来,提着一把断剑。没有策马,他的马已经永远留在了战场上,随着他的战友们一起。
他一瘸一拐地来到木棉树下,已经脏污的白色披风遮住了他的面容,在毫无光亮的夜色下看不真切。他看着满树的花,似乎笑了。
他问木棉树:“第三千朵花为什么不开呢?”
木棉树说:“所有花开放的那一刻,是她最美的样子,她要留给种下她的少年将军。最美的花,要配给最意气的英雄。”
瘸腿的青年有些遗憾:“不能现在就开给我看吗?”
木棉树晃了晃树枝,算是摇了摇头。
青年坐在树下,解下了腰间的酒囊。酒已经不多了,他一口一口地饮着酒,一朵一朵地看着花。
木棉树有些不忍:“如果天亮的时候,我的将军还没有回来,我就先将这一期花放给你看。”
青年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他站起来,吃力地将断剑插在树下,对木棉树说:“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木棉树问。
“去跟我的战友相聚。”青年回答。
他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彻底消失在风雪里。只留下一把断剑,证明他来过的痕迹。
第三千朵木棉花终于开了。
直到天光大亮,木棉树才看清脚下的那把断剑。时常为她松土的剑尖,已经折断在远方。
木棉树下化出明艳的姑娘,一袭红衣,倾城绝色。她扯下漂亮的簪花,扎起高高的马尾。素白的披风覆上红衣,一手断剑,一手美酒,杀出了雪岭关外。
又一夜,虎族英王的头颅被高高挂起,在雪岭关的城墙上,凝望着每一个带来血色的人。
“那位花将军叫什么名字?”古青言问,“我是说,先前那位。”
“花无战。”校尉答。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山河营,也只有一个花将军。
“我们将军姓花,根本不是什么御赐皇姓。”校尉脸上先是不屑,再是敬仰,“那是花无战将军的‘花’。”
“不,是‘花木兰’的‘花’。”一道声音从营地里走出来。这人他们认识——正是大闹良玉台,让百胜王颜面扫地的叶副将。
她将文书扔进古青舟怀里,看向他们:“我记得你们。在良玉台上,我跟姓百的狗东西打架的时候,其他人都站起来想跑,只有你们还坐着。”
“挺显眼的。”她评价道。
“既然如此,副将应该知道,我们确实是物妖族的使者。”古青舟道。
“那又如何?”叶副将挑眉,“我家将军说了,无论你们是不是物妖族的使者,她都没兴趣见你们。”
“话带到,诸位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