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汤池(第2/3 页)
内院伺候,天亮前就被责令离开,集中宿在前庭西花园边的小院里,以便主君随时召唤。
姚华音不是长情的人,大多三五个月就腻了,好在没有将失宠的面首赶出府去。
有新人进府,最焦灼的必然是当下最受宠的谢宴,一旦被夺了宠,不只昔日风光不再,还会成为所有失宠面首的笑柄。
曲南楼奉命安置行云,夜幕时分,双手抱着个红木盒子从西花园穿行而过,她气韵端庄,神色清冷,全然不同于普通的侍婢。
石拱门外,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挡住她的去路,她侧步闪开,他也跟着侧步。
曲南楼不看他,只冷冷道:“谢宴你让开。”
谢宴反倒向前凑了一步,胸口紧贴着她手上的红木盒子。
“我问你,今晚主君当真让一个小道士留宿在内院?“
曲南楼厌弃地退后半步,她不齿面首惑主,更无法接受女子荒诞到深夜与男人饮酒作乐,即便她是主君。
“让开!”她急步从侧边绕过,再度被拦下。
谢宴趁她不备突然掀开盒盖,见里面的新袍子果真是男子样式,登时气急败坏道:
“曲南楼,你如今不过是主君的侍婢,下贱之身,还当自己是世家贵女?”
他刚在居所里被七个失宠的面首围着嘲笑,一肚子火没处撒,不敢跟玄衣铁卫打听行云的事,只能来找曲南楼。
姚华音养面首不过是为了取乐,至于他们私下与哪个女人有染,她根本不在意,撞见谢宴拉扯曲南楼也当没看见,致使他胆子越来越大。
“今早主君处决了府里的朱执事,尸身还挂在城门上,听说头骨都被削尖了。你是盛王派来的,在主君身边的目的人尽皆知,主君最恨不忠之人,将来盛王弃了你,说不定被吊在城楼上的就是你了。”
谢宴边说边围着曲南楼身边绕来绕去,“啧啧啧,这样的容貌,被削了头真是可惜。”
曲南楼身份特殊,在府中没人庇护,时常成为谢宴宣泄怨气的对象,她不甘屈辱,按捺着胸口翻滚的情绪,正视谢宴的双眼,语气平缓中带着几分告诫。
“韶阳八年前便归属于盛国,主君奉盛王为父,你是什么身份,他们之间的关系岂是你能挑拨的?!”
“你!”谢宴憋的面色通红,眼见着曲南楼远去,气的一脚踢在石拱门上。
他原本是一户殷实人家的乐工,弹的一手好琴,几年前得罪了主人被赶出家门,当了唯一体面衣裳换一把旧琴当街卖艺。
被主家驱赶的乐工自然不会再有富户看得上,百姓能吃饱饭已是不易,哪有人有闲情花钱听他弹琴,他只能沿街乞讨,衣食无着,万幸被姚华音瞧上眼,带回城主府服侍,宠爱至今。
一朝富贵,他便再也回不到之前穷困潦倒的日子,失宠的面首即便当下还留在府中,将来哪一日被赶走还未可知。
他不甘心被新欢替代,想方设法也要见姚华音一面。
夜里,城主府内院灯火恢弘,乐声阵阵。
姚华音歪在软塌上听谢宴抚琴,含笑喝下送到唇边的美酒,几个面首许久没被主君召见,又见她高兴,围着她竭尽全力地讨好。
姚华音偏头含住一颗沾着水珠的红樱桃,边吃边随口赞了一句,“今日的樱桃像是比往日甜些。”
身侧一人忙赔笑:“两年前,奴刚进府的时候也喂过主君樱桃,主君也是这么说的。”
“是吗?”姚华音看他一眼,长的白嫩清秀,忆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人姓谁名谁,她早就不记得了。
不知怎的,她只喝了两杯便兴致索然,懒懒地半躺着,身后一个健硕黑瘦的忙用皮革包裹了的长柄小锤给她捶肩。
谢宴边抚琴边瞟着几个失宠的面首,笑容里透着洋洋自得,心道这些人今晚是因为他才有幸再侍奉城主,看谁还敢嘲笑他,只可惜新进府的小道士一直没有露面,又不好主动提及,否则定能把他比下去。
曲毕,谢宴推开围在姚华音身边的众人,贴着软塌边蹲下,倒了杯酒送到姚华音手中,俊秀的面颊看似不经意间在她肩头擦过。
“听说主君昨晚连夜上清都山了,如今山花开了,风景一定美极了,主君什么时候开恩,也带空山去看看?”
面首中数他受宠最久,还得姚华音赐名“空山”,知道她每次杀了叛徒后都会很兴奋,所以故意提到山上的事。
姚华音看透他的小心思,只笑了笑,接过酒杯饮尽,眼前尽是行云如三月暖阳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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