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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九倚树而立,不焦不躁,心情异常平静。安静地看着自己记忆中那头无与伦比的懒猪,忙前忙后,奔波不停。血,一直在滴落。他却不曾查觉。也感觉不到全身的痛。那个人,傻乎乎东张西望,唯恐忽略掉任何一个重伤者,却唯独没有抬头看他一眼。那个人,给所有人治疗包扎,只独独避开了他。狄九漠然地听着那些人的热闹。他们彼此叮咛,悠然说笑,嘴硬争执,询问伤情……而他,孤独傲地,坚持着站在这里,出奇冷待。当萧伤终于一跃而起,并向他逼来时,他甚至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然而,下一刻,傅汉卿就双臂张开,大字型将他拦在了自己身后,面对萧伤,他很是不好意思,但却一点也不肯动摇:“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杀他。”萧伤怒视他:“你说什么?”“对不起,对我来说,他是很重要的人。”“对啊,他卖了你不说还要给你一剑,的确是‘重要’啊!”萧伤气得骂。傅汉卿声音低下来:“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可是……你们和他一样,对我都是很重要。我能让你们任何人有事,我,我……他这里结结巴巴说不清,萧伤又气又怒:“你怎么可以这样,他这个叛徒,杀了我教多少弟子……”“怎么不能这样?背叛修罗教又怎么啦?不管他是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就叛出魔教这一点来看,我不觉得他有任何错,反而很佩服他,够胆色,够决断!修罗教替他做过什么,值得他忠心效死?至于杀了多少人?哼,你们修罗教杀他的手下就杀得少了?再说,要不是你们一直追着不放,非要处罚叛徒,他又何苦硬挺着同你们拼命。真算起来,今天死的修罗弟子,大部份也是让夜叉的冥军杀的,你们窝里反,要报仇找那女人去。找他干嘛?说到底,你们都是为权势为名利为脸面为教规,不管你死我活,都是活该,还能算出个对错来?”能把反驳地话说得这么顺溜的,当然不可能是傅汉卿。萧伤闻声回头,怒视狄三:“刚才你不也拼了命要杀他?这会儿又说什么废话!”“哼。我要杀他,是我看不顺眼他谋害教主。但傅教主自己不记恨他。不想他死,那是傅教主的自由。这有什么不对?”狄三自觉伤势也好了许多,悠闲站起来,摆出挑衅的姿式:“不服,来啊,打架啊。看谁怕谁?”萧伤哪里是好性子的人,刚想答一声:“打就打。”就见人影倏闪,狄一也拦在了他面前,沉声道:“不必再多说了。阿汉,你先带他走。”傅汉卿“啊”了一声,迟疑一下又道:“你们别打架啊。”“你放心,打不起来。你还不走?想等碧落麻药退了一起来找你麻烦?”比起傅汉卿,狄一可是当机立断多了。修罗诸王哪里是靠说人情讲道理能感动的主,就是表面上答应你不杀人,背地里也能想得出无数种暗中下手的法子。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让他把人带上。溜之大吉。萧伤当时就变了脸色:“不行!”就连重伤地瑶光都忍不住想撑起身子:“阿汉!你别胡闹了。”碧落不能动作,却也扬声叫道:“阿汉。此人虎狼心性,你……”狄一沉声喝道:“你们就不能体谅他一点吗?以狄九曾受的苦难而言。他背叛修罗教,与修罗教为敌,本就是理所应当的,算不得罪过。他刺了阿汉一剑,阿汉自己不想追究,你们又何苦紧追不放。今日一役,见过阿汉的神威,你以为还有几个人肯跟随他。就连当年的宝藏,这些年为了建立基业。为了在落凤岭做假宝藏设伏,他怕也是全用得尽了,现在他什么都没了,你们怎么就不能放过他!”狄九依然静静倚树着着,仿佛众人讨论的内容同他地生死全无半点关系。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傅汉卿那挺直的背和有些僵硬地张开来护他的手。被人这样以德报怨,心中却找不到一丝内疚或懊悔。从来久负大恩反成仇,何况还是这等生死之负后的绝然营救,这种恩义若是真的担了下来,是债是负是苦难,深如海。心间一片冰凉,无欢喜,无快慰。只是冷淡地望着,等着,任凭生命飘摇于悬崖之上。然后,听到狄一那样义正辞言地驳斥诸王,每一句似乎都在为他开脱,替他找理由。然而,分明那是一把刀,在他心头慢慢搅动。是啊,什么也没有了呢。多么可笑的失败。更可笑的是,他还不得不把他的失败放在盘子里在这里呈现给他们观看,送给敌人宽恕他的理由。然而,最让人难以忍受地,却是狄三随后的话。“何苦逼人太甚,反正他也活不长了。”“你说什么?”傅汉卿终于脱口惊问。“这人亏心事做多了,天天晚上睡不着觉。这还能指望长命百岁吗?”于狄三,也许只是漠不经心地随口一言,也许只想以他的悲苦来换取别人地怜悯。于狄九,却是生生撕开他最不能示人的伤口,赤裸裸展现给所有的仇敌。可他不能动。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让他再也站立不住,否则,他早就反手一掌打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