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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残业已经是早晨十点半。
没错,晨间,十点半。
或者说已经是上午了。
麻木的身体感受不到咖/啡/因的作用,彻底陷入昏昏沉沉的异世界。
活动策划部的工作完全不像听起来那么光鲜有趣,手上这份企划书在三天内反复修改了第七稿,终于这次提交之后有了绝对能成的满意预感;
她合上电脑伸直双腿,沉重的脑袋栽倒在沙发上仿佛失去了知觉。
幸好是土曜日,从目前的日程安排来看整个上午暂且没有其他安排。
理智上知道应该做好护肤才能睡觉,然而身体已经彻底宕机不听使唤,象征性地挣扎着想要起来,两次尝试未果之后她就彻底放弃了这份坚持靠在沙发边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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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山加南。
二十三岁。
二流公立大学卒业,至今为止以社会人的身份摸爬滚打了一年。在这短短的一年中,她深刻体会到了生存的艰辛。
会社的新人是没有人权的。
这个道理在她出社会之前就已经反复被学校里的前辈们告知很多遍了,在经过几番面试终于入选心仪的会社时,她也做好了把生命奉献给事业的觉悟。
但若非亲身体验,她还是无法体会到前辈血与泪的告诫背后究竟是怎样残酷的现实。
明明次日是休息日,但仍然必须在中午之前把修改好的企划发到课长的邮箱,超过截止时间下周去上班免不了一阵腥风血雨。
即使早就知道课长周末要开车携全家去看樱花吃豪华料理泡汤泉,多半不会把悠闲美好的家庭时间分给无聊的工作,却仍然不得不遵守这份严苛的时间表;
于是金耀下班结束与同僚们的联谊、打起精神参加卡拉ok二次会、筋疲力尽回到家发现时针已经指向十二时,她并没有选择洗澡睡觉,而是把笔记本电脑打开,趁卸妆的功夫煮了一壶咖啡。
然后眼睛都不眨地忙到第二天一早。
「做人没意思啊——」
睡梦中脑内闪过os,她在地毯上伸直被左腿压麻的右腿,脸在沙发里蹭蹭,没有要醒的迹象。
预计打算要睡到下午两点,打开电视可以看到搞笑节目的更新,顺便把积攒了一周的脏衣服洗了,之后还要去便利店采购下周必要的生活品和零食。
原本是做了这样详尽的计划的。
十一点零五分毫无预兆响起来的刺耳门铃声却打破了完美的安排。
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谁啊好吵」,顺手拽过靠垫把脑袋盖住,徒劳地想要遮住不停钻进耳膜的噪音;但门外的访客似乎不知放弃为何物,连续三分钟,门铃没有哪怕一秒的停顿。
如此坚持的人,日后必然有大作为。
栗山加南也终于不能再假装听觉障碍,她「啊——」地长呼一声直起腰来,使劲左右摇晃思绪一片混乱的脑袋,随后双手和膝盖撑地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到门铃前。
打开通讯画面,鼻子及以下被口罩遮盖得严严实实、却依然能从露出的一双眼睛里看出好看模样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啊怎么是你。”栗山加南抓抓头,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难道不用工作吗。”
“快点开门啦,等下被人看到就糟了。”好像做贼心虚一样东张西望,然后把口罩又往上提了一公分,几乎要把下眼睑都挡上。
栗山对对方上门拜访之前不预约这般失礼的行为十分不满,但也不想让他被文春的炮筒拍了私照,次日以「人气偶像秘密约会对象大曝光!」如此耸人听闻的标题登上社交媒体热门头条,所以在内心n+1次感叹自己的不幸之后,她还是给他开了门。
半分钟后门口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她扶着脖子活动僵硬的颈椎,一手给他开了门,瞬间门外那人巨大的影子把他笼罩了。
口罩背后那张脸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抬手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我带了啤酒哦。”
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她大叹一口气,侧身让出路来,“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偶像的生活就这么空虚吗?”
“很久不见了,加南对我这么冷淡还真是让人伤心。”装酒的塑料袋放在玄关,动作娴熟地拉开鞋柜给自己找到拖鞋,脱下来的外套也轻车熟路地放在收纳大衣的衣架上。
完全把别人的公寓当成自己家的架势,在双人沙发边上的懒人单人座瘫倒,偶像摘掉口罩露出尚有些青涩的英俊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