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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塞苔丝内心深处产生了效果。美塞苔丝一直像妹妹一样挂念着弗尔南多,现在还加上了一份感激之情。弗尔南多临走的时候,她把新兵背包挂上他的肩头,温柔地说:“哥哥,你自己要小心,如果你再永远离开我,这个世界上就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这些话让弗尔南多产生了一线希望,他想,如果唐太斯不回来,也许有一天,美塞苔丝就是他的了。
美塞苔丝天天以泪洗面,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自地面对一切,这片大平原从未如此荒凉,大海也从未如此广袤无际。人们看见她有时不停地在迦太罗尼亚人住的小村子周围徘徊;有时看见她像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呆望着马赛;有时看见她坐在海边倾听像哀愁一样的大海的呻吟。她常常问自己,是否应该纵身投入海洋无底的深渊,这样也许比忍受令人心碎的等待更好一些。她并非没有胆量和勇气这样做,只是宗教帮了她,挽救了她的性命。
卡德鲁斯也和弗尔南多一样应征入伍,但他比弗尔南多大八岁,而且已经结了婚,所以只是被派去驻守沿海边疆。
老唐太斯一直是靠希望支撑着,拿破仑倒台后,所有希望都成了泡影。在和儿子分离五个月后,这位可怜的老人在美塞苔丝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莫雷尔先生不但负担了他的全部丧葬费用,还把他生前借的几笔零碎小债也还清了。这样做需要有颗善良的心,更要有勇气,因为像唐太斯这样危险的拿破仑分子,就算资助他临终的父亲,也很可能被人当做罪行来污蔑。
第14章 两个犯人:一个愤怒,一个疯癫(1)
路易十八复位一年后,监狱巡视员到伊夫堡进行了一次声势浩大的视察活动。唐太斯从幽暗的地牢里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他猜测生活在自由世界中的那些人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平常的事。其实这种声响在地牢里是很难听见的,他已经习惯倾听蜘蛛在寂静的夜里织网,倾听凝聚在牢顶上的水珠间歇滴下来的声息,他的耳朵因此变得异常灵敏。他已经很久没和外界发生任何接触了,几乎忘了自己还活着。
巡视员依次巡查了大牢、单间牢房和地牢,有几个犯人由于表现还算顺从,或是他们的愚蠢得到了当局的怜悯,巡视员询问他们的伙食如何,有什么具体要求。他们一致回答说伙食太糟,要求恢复自由。巡视员又问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他们则不约而同地摇摇头。除了自由之外,他们还能有什么别的要求呢?
巡视员微笑着转过身,对监狱长说:“我真不明白政府为什么要安排这种毫无意义的视察,见过一个犯人,其实就相当于见到了所有犯人,他们说的都一样,无非是伙食太坏,自己是冤枉的。好了,还有别的犯人吗?”
“有,还有关在地牢里的危险犯人和发疯的犯人。”监狱长回答说。
巡视员疲惫地说:“那我们就下去看看吧,我得完成我的工作。”
“请稍等一下,得先派两个士兵下去。那些犯人有时候活得不耐烦,为了判个死刑,会有一些很极端的行为,如果不采取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说不定您会成为他们极端绝望过后的牺牲品。”
巡视员说:“那可要小心一些。”
监狱长找来两个士兵,领着巡视员从一条黑暗潮湿的楼梯走下去。没走多久,不论是视觉、嗅觉还是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巡视员停下来说:“活见鬼,究竟是谁住在这种鬼地方?”
“一个危险的谋反分子,他是我们奉命要特别严加看守的人,这个家伙什么都干得出来,无恶不作。”
“他一个人住吗?”
“当然。”
“他到这里多久了?”
“大概有一年了。”
“他一来就关在这种地方吗?”
“不,自从他想杀死一名送饭的狱卒,才被关到这里来的。”
“他居然想杀死狱卒?”
“是的,就是为我们掌灯照明的这位。是这样吗,安东尼?”
狱卒赶紧回答:“对,他想杀我。”
“那他一定是疯了。”巡视员说。
“他比疯子还可怕,他是个恶鬼。”狱卒恶狠狠地补充说。
“那你需要我训斥他一顿吗?”巡视员问监狱长。
“这倒用不着,他已经够受罪的了,而且他现在几乎已经疯了。我想再过一年,他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巡视员还算有人情味,很适合这份差事,他感慨说:“疯了对他来说也许是件好事,至少他的痛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