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何须隐瞒(三)(第3/3 页)
“若我说,我也不一定比他们好过呢?我与他们是一样的处境,沉默,是不一定会死,可叫嚣,是一定会亡。”
萧霖说这话的时候陈京观抬头望着他,他依旧还是在看着窗外。
四月的阙州上空已经有各种鸟雀的争鸣,可是崇明殿的天上,永远是一片寂静。
“所以你当日来阙州时,我心里倒期望着你能长剑一挥直指宫门,可是你没有,你居然想要来找我谈。其实吧,”萧霖转头对上了陈京观的眼睛,“你那日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因为这一切,都不是我的。”
萧霖的话里陈京观听出了几分自嘲,他望着眼前人已经斑白的头发,从他的眼睛里全然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陈京观其实想要继续问下去,可是他觉得没有意义了。
从萧霖这里,他只能得到一套于萧霖自己而言完全自洽的说法,又或者他自己就是如此这般想的,也是如此这般活了四十多年。
“今日与皇上的交谈,我受益匪浅。预祝皇上春狩顺利。”
陈京观直起身,朝萧霖做拱手礼,萧霖望着他,直到他走到门口才缓缓开口。
“也祝你马到成功。”
陈京观没有再回应他,抬脚迈出了崇明殿的门槛,他推掉了要送自己出去的内侍,然后与不远处的平海对视,二人共同朝着宫门口走去。
“去了威岚坊?”
平海接过了陈京观手上的匣子,朝着他点点头。
“你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了吗?”
陈京观对着平海说完,看到了远处的夏衍,微微朝他点头示意。
三个月不见,他已经从城门口的守卫调到了宫门口,这晋升的速度不太正常。但是陈京观没有多说什么,他现在最好不要与任何人走得太近。
在这座城里,他如今是许多人的眼中钉。
“那女子穿着纱衣,半边脸都隐在白纱之下,她身边只跟着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女孩,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陈京观听着平海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他下马时瞥见的那架马车。
那马车看起来只是寻常人家出行的乘具,并无过多装饰,马车的帘子也盖得很严,没有一丝缝隙。而驾车的马夫看起来是第一次进崇明殿,刚进门时虽害怕却一直努力想将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都看一遍。
“女子……你没有看到蒋铎?”
平海摇了摇头,半晌,又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就说。”
陈京观看出了平海的异常,他侧过身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只见平海眉头微皱,像是在思量什么。
“那女子进去之后,我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夏衍。”
平海的话刚说完,陈京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刚刚看到夏衍时不似平常一般与自己一起行礼,陈京观很少会看到平海带着那样的表情。
“他是长公主的人?”
平海问陈京观,而后者没有回答。
他查过夏衍的背景,他家中还有两个妹妹,父亲身体不好,以前家里靠母亲一个人撑着,如若说他为了晋升去攀附崇宁,陈京观也可以理解,但是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平海,你会忘了挨饿的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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