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来一场大唐竞标会 李瀚狰踏入(第1/3 页)
李瀚狰踏入“绮梦履”,迎门刚要喊,便被他一拦,摆了摆手。绕到后间,从窗缝里瞧见崔窈娘憔悴之态,心猛地一揪。
娇嫩花朵蒸干水露,淙淙泉眼竭显卵石,不抵崔窈娘如此。他微微蹙额,目中闪过疼惜,怪自己思前想后,却忘了防王家这一手,他们竟是心狠手辣到连崔窈娘都网罗其中。
他缓缓推了门,将点心轻轻置于一旁。
许久,崔窈娘脖颈酸痛才抬眸,一见面前李瀚狰,勉强挤出浅笑,嘴角上扬,却难掩疲惫。“你怎么来了?”
李瀚狰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终吐出几字:“来瞧瞧你。”眼神闪躲,始终不敢直视崔窈娘眼眸。那闪烁目光中,既有关切,又有懊恼。
两人一时沉默。
李瀚狰看着绷架上未完成辑珠的“波斯之夜”鞋履,自责如潮水涌来。暗恨自己未为崔窈娘想得更多,如今连累“绮梦履”陷入困境。他紧咬内唇,似在压抑心中的怒火,对自己的,也对别人。
李瀚狰握拳,声音低沉认错:“此事因我而起,累你受苦了。”
崔窈娘轻轻摇头:“此事与你何干?不过是制履业里各家龌蹉争斗罢了,我自能应付。”
李瀚狰深知,若无自己与王家矛盾,“绮梦履”绝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
他心中七上八下,眼看着崔窈娘的消瘦,深知自己把责任往身上一揽,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星点好感就会消散于无形,可愧疚充盈他整具躯壳令他坐立难安,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认了又如何:“是我与那王怀瑾斗法,才累及池鱼。”
崔窈娘非那蠢笨之人,就着他的话略微一想,顷刻已是明白灾祸来龙去脉。
她将辑珠的引针扎进绷布,微微叹了口气,脊背都往下塌了塌:“我拒绝过你多次,为何原因想必你还记得清楚,其中一条便是这长安城里关系根结盘错,你我若是相熟,必起祸端。”
李瀚狰无话可辩驳。
崔窈娘深知,靠男人永远不是长久之计,从古至今,无数血泪事例把她教育得明明白白,需得自己成长,需得女性互助。
“李大人若无其他事,今后不必再来。”
哐啷一声,食盒跌翻在地,描画瓷碟盛着的点心滚将出来,被碎了的瓷碟割得满地皆是。
崔窈娘挽了罗裙,欲去拾捡。
“我来!”李瀚狰手背轻轻隔开崔窈娘一双素手,收拾得极快,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尖利碎瓷被他大掌一扫,归拢进食盒。
崔窈娘看着刺眼,终是不忍,问了句:“有无扎伤手指?”
“没有。”
崔窈娘绕了李瀚狰高大身躯两圈,才将他手掌捉到自己手心里,一掰开,鲜血淋漓,细小碎白扎在肉里,她忙扯了巾帕,轻轻拭了血迹,拿了辑珠竹镊凑近细细钳走碎片。
凑得过于近,崔窈娘的鼻息撩在李瀚狰手缝里,像极了狸奴带着倒刺的舌头在舔舐,他不由得轻轻一抖手臂。
“别动!”崔窈娘嗔怪地轻轻打了一下李瀚狰手腕:“莫不是想越伤越深赖我头上?”
所幸李瀚狰舞刀弄枪又舞文弄墨,手里茧子盘踞颇多,任这碎瓷再尖锐,扎得也不深,三五下就被崔窈娘灵巧的手挑了个干净。
“给你!”崔窈娘将那巾帕包裹着碎瓷渣往他手心里一塞。
?
李瀚狰不解,这是礼物?
“拿回家,时不时看两眼,当引以为戒,你也不过肉/身凡胎尔尔,偏要树敌,偏要碎他人根本,定如这瓷碟,来日反伤于自己!”
李瀚狰心中波澜骤起,崔窈娘所思所想,非寻常女子可及,若是她入得官场,大有一番作为!
崔窈娘看李瀚狰手掌就要握紧巾帕,急得又轻拍了他手腕一下:“怎的这般痴傻,我不过跟你玩笑,出门便弃了罢,留在我这儿徒增旁人疑虑。”
是了,工匠们看着巾帕上的血迹,定会大骇,工期在即,“绮梦履”本就动荡不定,辑珠娘怎可再伤双手。
“我今日......”
“不必!”崔窈娘截断李瀚狰话头,迎上他双眸,毅然孑然地说道:“我自会想出办法,你切莫再节外生枝!”
“那我明日......可否再来?”
竟是问的这个,崔窈娘会错意,胀红了耳腮:“不可!‘波斯之夜’举办前,你都不可再来!”
且说那王怀瑾,本被其父王之章蒙在鼓里,只觉官场失意,整日郁郁寡欢。光禄寺里告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