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县令(第1/3 页)
“王大人。”
李鸣微抬下巴,眼中透着三分狂傲,声音中含着七分不屑,“新官上任、初来乍到,你对泗州城怕是还未熟悉吧?”
他话锋一转,故意停顿片刻,冷冷一笑。
“例如……王大人或许尚未察觉,泗州城的护城河虽表面风平浪静,却如江南几城中最急最凶的一段,暗藏涌流,不可轻易触碰。不妨让我略作提醒,免得日后无意间触犯禁忌。”
李鸣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王钊那袭浅绿色官袍,心中暗嗤,一抹轻蔑在唇角漾开。
“区区七品小官,竟敢如此张扬,莫非真以为手中朱笔是御赐金剑?”他心中冷哼一声,思量着日后定要告知舅父,狠狠地在圣上面前参他一本,好叫这不识抬举之人知晓何为天高地厚。
对面不远处跪坐在地上的流华,听了李鸣这明显语带威胁的发言,忍不住侧目。
难道这就是反派话多?
她这个暴脾气,要是王大人本官,说什么也得找个罪名安在李鸣的脑袋上,狠狠地惩戒一番。
然而,即便李鸣言辞如此无礼,王钊的面上却不见丝毫波澜。
他从手边拿过一本册子,翻到某一页,慢条斯理道,“下官自然比不上崔大人博学强识,对泗州城的规矩,也远不及李公子这般了然于胸。”
“既然如此,”李鸣斜睨自己身后严肃威猛的衙役,暗示道,“不如王大人先将草民放回,改日我请您到府上品茗,我们可以好生谈谈。”
流华蹙眉,心中暗叹:又是这老套的伎俩。
多少年来,他们每次试图状告李鸣,将其绳之以法,最终皆以失败告终。
李鸣每每抬出京中的崔孔阳,话中暗藏玄机,总以“举手之劳”相许,隐约点出崔大人在圣上面前的份量。如此一来,地方官们纵有怒火,也多在权衡之下选择退让。
仗此狐假虎威之法,凡事只要不涉人命关天,李鸣便能在重重危机中逢凶化吉,安然脱身。
她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缠着纱布的胳膊,指腹触及那道狰狞的疤痕,心中一片冰凉。
难道,真要以自己的一条命,才能将李鸣这祸根彻底斩断,钉死在牢中吗?
流华抬眸看向仍未言语的王钊。
他如此年轻,看起来前途光明,或许圣上派他来泗州,只是为了历练一番,为他日后回京铺平仕途上的坎坷。
他又会愿意亲手剜去泗州城多年的痼疾,冒一身之险,亲身趟入这场腐臭多年的浑水中吗?
“李鸣,”王钊开口道,“你可知我是谁?”
李鸣略显迟疑,微微一笑,答道:“王大人,乃泗州城新上任的知县老爷。”他似乎没有完全领会王钊话中的深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既然如此,”王钊却并没有跟着他笑起来,面若寒冰,“那本官便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王钊抬手给了下面的人一个指示,衙役们便眼疾手快地把李鸣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李鸣,故意伤人、破坏崔氏茶行财产,以律当杖责三十,罚二十金。”
新上任的知县老爷无视对方目眦欲裂的神情,淡然宣布道。
流华略显惊愕,心中震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闻官府对李鸣施以如此严厉的惩罚。
知道自己确乎是要挨打了,李鸣不安分地挣扎起来,两个衙役都险些按不下他。
“若是违抗刑罚,再加十杖。”王钊警告道,眸中寒光暴涨。
李鸣又徒劳无功地蹬了蹬自己的腿,像是只从水中甩出来的鱼,挣扎不动后便只会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崔流华,”王钊微微偏向身子,看着一边仍瞪大眼睛的流华,稍一停顿,“近日城中也会加强巡守,防止有人蓄意报复。”
“多谢大人体恤!”流华缓过神来,忙感激道。
“至于崔氏茶行,本官目前还没有收到任何需要调查它的消息,”王钊神情严肃。
“待休整好后,可以继续营业。若再有人员前往寻衅生事,本官绝对不会轻饶。”后半句,很明显他是对着李鸣说的。
流华嘴角笑容扩大,倒是没想到还有后续保障。
看来这个县老爷,人还是挺刚正不阿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自己以善待人这么多年,终于是得到回报了。
自从上次夜里发现张驰等人在竹林小屋前进行“秘密行动”后,本就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