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第1/3 页)
春末天气渐渐热起来,街头巷尾卖油纸伞的摊子多了起来,文人墨客咏春的诗文都少了,仅剩下一处雅致的茶楼还有不少雅致人。
茶楼与别处不同,门前石阶高立,往来皆是达官显贵,门边站着两位孔武有力的伙计,有人擅闯立刻就会被扔出去,显然是练家子,手上功夫颇为了得,但是他们没看到高墙上一闪而过的红色身影。
那道身影像道红色的匹练流淌在庭院之中。茶楼之后还有更雅致的小院错落在花树之间,弯曲的小溪上有三座单孔石桥,最中间的那座桥对面就是个雅静的小院子,茶楼主人专门为贵客准备的。
此时,小院子传来悠扬琴音,还有一人在鼓掌。
元晗烁翻进院墙,倚在廊柱之后,垂眸看着房中两人。
“殿下!”正在抚琴的俊朗公子看到他,眼睛一亮,连忙起身迎了出来,端正辑了一礼,“殿下大婚,臣未能前往庆贺,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才约了温兄到这里等候殿下。”
这位是太后侄孙,韩国公嫡长孙韩彰,他口中的温兄是承平侯嫡长子温墨青,也就是承平侯世子。
说起来,温墨青还是元晗烁的妻兄。
元晗烁望了望这位被蒙在鼓里的大舅哥,低低一笑,这书生的才华都用在做学问上了,居然不知道自家妹妹是双生子。
上辈子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拒绝入朝为官,孤身一人游历天下,终生不回京城。
元晗烁看到他们,心情复杂。这是他仅有的两位好友,一文一武,可惜上辈子韩彰死在战场之上,尸骨无存,温墨青离开京城,他们都没有留在他身边,如果上辈子他赴了今天的约,会不会不一样?
“殿下?”韩彰性格直爽,刚才被温墨青按住抚琴修身养性,正希望有人将自己解救出来。
温墨青性情温和,儒雅俊美,才华横溢,是安京第一美男子,多少世家贵女暗暗恋慕他,因他而与温凤结交。
他上前施了一礼,捧上一个长形匣子,弯着眼睛恳求道:“殿下,家妹年纪小,被家人宠坏了,她若是惹您生气,您就打我出气吧。”
元晗烁冷哼一声,接过他的贺礼,“我怎么敢打你,不怕被唾沫淹死。”
韩彰哈哈大笑起来,用胳膊捅了捅温墨青,“你这护妹狂魔差不多点得了哈。”
事先求情,这是欺负殿下不知道太子那些风流韵事呢。
“你那妹妹实在是脾气大,上次宫宴,我刚走近就鼻孔朝天,生怕我搭讪。”说完又转头看元晗烁,“殿下,你来评评理,我找温兄说理,还被他一通大道理讲的。”
韩彰遇温墨青,就是秀才遇到兵,结果秀才赢,十个韩彰都说不赢一个温墨青。
“第一美人嘛,脾气大点不是还有你这种愣头青凑过去了。”元晗烁把玩着那个长匣。
匣中是一柄沉香木折扇,扇面画着水墨山水,京中贵女们但凡有两人在这里,都会丢掉矜持,大打出手,变成疯女人。
只因为墨青公子的画作千金难求。
“殿下,宫外的消息您听说了吗?”温墨青与其父承平侯不同,他一开始就选择追随元晗烁,并且不赞同妹妹与太子走得太近。
现在好了,妹妹嫁给自己选择的明主,他烦恼一除,也有心思听一听街头小道消息。
韩彰是个武夫,只对武功招式和战马感兴趣,见他们又开始谈论家国大事,兴致缺缺转身坐到琴桌后。
“我为你们抚琴伴奏。”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三人的秘密聚会都会伪装成韩彰的寻欢作乐,为此,他没少被韩国公按着打,在京中贵女们眼中属于夫婿人选的末流,但凡说亲,都被人避之不及。
他伪装纨绔十分熟练。
只不过,此刻,他招来的舞娘歌姬都被他点晕在后厢房。
元晗烁朝他招了招手:“别急,表哥也来听听。”
“我?你们那些弯弯绕我听不懂啊,让我打仗还行,勾心斗角那套我脑子都不够用。”韩彰疯狂摆手。
开玩笑,他死都不会跟那两个人谈论那些复杂的事情,省得被他们鄙视。
元晗烁倒也不为难他,在黄花梨雕花翘头案后落座,示意温墨青坐到自己对面。
“是我放出去的消息。”
“殿下是想搅动朝堂那盆浑水?”温墨青侧头看了韩彰一眼。
圣上会以为是韩家人干的吧?
元晗烁倏地展开山水折扇,并替温墨青倒了一杯茶,“大哥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