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毁灭》(第1/2 页)
见他爽快应允,徐智摩便伸手接过了那叠沉甸甸的稿纸。
李斯年也按捺不住好奇,凑了过去,紧挨着他一同认真阅读起来。
办公室内,霎时间仅剩下纸张轻轻翻动的细碎声响,以及偶尔从窗外飘进的汽车鸣笛声。
《毁灭》的确是一首长诗,共计八个小节,近三百行的篇幅,厚厚的草稿堆叠起来竟有十几页之多。
而且显而易见,这是朱自清最新出炉的作品,上面还残留着修改的痕迹,显然是灵感迸发后急于记录,连誊抄都未来得及。
“踯躅在半路里,
垂头丧气的,
是我,是我!
五光吧,
十色吧,
罗列在咫尺之间:
这好看的呀!
那好听的呀!
闻着的是浓浓的香,
尝着的是腻腻的味;
况手所触的,
身所依的,
都是滑泽的,
都是松软的!
靡靡然!
……”
《毁灭》这首诗诗味醇厚,朱自清在行文中巧妙地运用了大量的对比、象征与比喻,将生活中的种种诱惑与压力,虚幻与哀愁,都通过生动的意象一一呈现。
每一行诗句,每一个词汇,都经得起反复咀嚼,耐人寻味。
在结构上,这首诗更是采用了鲜明且突出的复沓与曼衍手法,使得整首诗层次分明,节奏感强烈,读来仿佛能听见心灵的回响,让人不由自主地一唱三叹。
李斯年与徐智摩两人,一边细细品读,一边不时地低声交流着彼此的看法。
起初,他们或许还因这半年来在诗坛上赢得的“诗月双杰”之名,对这首诗抱有一丝不以为然,打算以编辑的眼光去挑剔一番。
然而,随着阅读的深入,他们愈发被诗中婉转缠绵的风格、沉郁深厚的意境,以及柔美而又略带凄怆的音调所震撼。
李斯年不禁回想起自己初次跟随舅舅王国桢诵读屈子的《离骚》时的情景,是的,此刻在他心中,《毁灭》这首抒情长诗,似乎只有屈子的《离骚》方能与之相提并论。
两人足足读了大半个钟头,才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
读完之后,他们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对这首诗的由衷赞赏。
徐智摩激动地开口道:“时济兄,今日我们俩果然是来对了,真是不虚此行。若非如此,险些就要错过这样一篇佳作了。这首诗若能刊登在《新月》的创刊号上,我们的杂志定能大放异彩!”
说完,他又转向朱自清,高度评价道:“佩弦兄,这首诗实在是太棒了!无论是意境的营造还是语言的运用,在新诗领域,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我坚信,它一旦发表,必定会引起轰动!”
李斯年也点头表示赞同道:“确实如此,朱先生的诗总有一种特别的氛围,让人沉浸其中。而这首《毁灭》更是出类拔萃,直击人心!诗句中细腻的情感描绘与深邃的思想探索,仿佛让人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
朱自清闻言,脸上露出了略带腼腆的微笑道:“能得到二位如此高的评价,我真是感到十分荣幸。”
随后,李斯年与徐智摩便就刚才阅读过程中遇到的一些疑惑之处,向朱自清请教起来。
三人相对而坐,空气中弥漫着遇见知音的喜悦与相互之间的钦佩之情。
一场关于文学与人生的对话,在这个春日的午后温暖地展开。
屋内,书卷气与淡淡的墨香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讨论了半晌之后,徐智摩关切地问道:“佩弦兄,上次通信时,你提及《诗》月刊近来经营颇为不易,可能会停刊,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能否为我们详细说说?”
朱自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眉头微微蹙起,脸上显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缓缓说道:“槱森兄,斯年兄,实话告诉你们吧,《诗》月刊现在确实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尽管我和(俞)平伯、(叶)圣陶多方奔走,想尽办法寻求资助,但无奈时局艰难,文化市场萎靡不振,资金问题就像一块巨石,压在我们心头,始终没能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
目前,我们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最后一期的内容,恐怕这一期发行之后,这份凝聚了我们无数心血与梦想的刊物,就不得不暂时与读者说再见了。”
五四前后,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的兴起,新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