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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问张逐:“你爸咋回事,就这么走了?”
“ 嗯。”
“看到我来找你,他都没有揍你?”
“以后都不会揍了。”
“为啥,他让我俩在一块儿玩了?”
“不是,他揍不过。”张逐轻描淡写地,“前天我把他打了一顿。”
方孝忠惊得捂住嘴,难怪刚才看他爸那张脸阴影浓重,还以为是灯光昏暗。也才想起昨天一早看张逐脸上有伤,问他,他也只说是打架。
他们中学聚集了洪城除开职中那帮小混混之外的小混混,不仅经常和外校打群架,学校里也团伙林立,互相看不过眼,时不时斗殴。张逐又是最招麻烦那类,脾气一团糟,外表显眼性格嚣张,另外成绩还特别优异。一开始来找茬的络绎不绝,见识到他那狠劲儿之后,多少收敛了些,但仍会时不时起冲突。
方孝忠还以为他只是和学校的混混又干了一架,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跟他爸干了一架。
“你,真打了你爸?”
“打了。”
“除了脸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毕竟张广耀是个成年男人,张逐就算比他大两岁,也才十五六,担心他吃亏。
“没有,他比较惨。”
知道他没受伤,方孝忠才冷静了些:“到底为什么打起来了啊?”
“还能为什么。”不欲多说,张逐转头回房间。
不过又是打牌输了钱,张广耀气不顺就骂人,把人生所有失败都归结于是张逐害的,还怪他去念书不去打工孝顺自个。张逐听得烦,让他闭嘴,就激怒了他。张广耀顺手操起擀面杖,一横棍砸到他脸上。
给他当了这么多年出气筒,张逐掂量着自己现在不至于还像以前那样无能为力,就算打不过,也多少给他几下。当下就发了狠,抓起张广耀的衣领就是一顿暴揍。可能是常年烟酒不离、熬夜打牌掏空了身体,也可能是被儿子打老子给吓懵了,总之他被张逐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惨叫讨饶。
经此一遭,张逐憋闷多年的那口气终于顺了,张广耀则是第一次对自己这傻儿子的疯劲有了深刻认识。
张逐翻出向桃塞来的习题册,问清家庭作业的范围,便开始“加班干活”。
方孝忠会的部分已经在学校写完了,不会的,也只有等张逐写完他再抄。所以这点空闲的时间,他紧赶着收拾屋子,擦桌扫地,还要把脏衣服给洗干净。
这两年张广耀在洪城处了个骈头,着家的时间甚少,倒是方便这哥俩一块儿过日子。方孝忠来的勤快,戳不动那大懒蛇干活,他只好主动担起家务,慢慢地把这两间“垃圾房”拾掇出了点模样。
洗完衣服晾起来,又去厨房翻了翻,只找到一把挂面,和一大堆没洗的碗。
张逐干完他的活儿,也来了厨房。无奈空间只容得下一个人,他揣手站在门口,咽着唾液问:“吃什么?”
方孝忠拎着一双湿漉漉的手:“只有挂面。”
嘴里的唾沫瞬间干涸,他一脸寡淡:“哦,那不吃了。”
“你去买十个鸡蛋和一把青菜。”
“懒得去。”
方孝忠发狠踹他一脚,又提高声音,不容置疑地:“快去!”
张逐不快地轻啧两声,还是去了。
等他买完回来,方孝忠开始做饭。他煮了一盆鸡蛋挂面,蛋香四溢,面条洁白,青菜翠绿,张逐原本干涸的唾液又开始疯狂分泌。
他抱着大盆猛吃,吸得呲溜作响。方孝忠看他吃得香,暗暗咽唾沫。可是他吃过了晚饭,张逐只有这点吃的,再和他抢饭太不地道。于是他忍了又忍,终在还剩几口汤时才难为情地提出要求:“汤,给我也喝一口。”
张逐抬起埋进盆里的脸,不大情愿:“你不是吃完饭才来的?”
“吃完饭就不能想喝汤啊,这还是我煮的。”
迫于这种吃人嘴短的压力,张逐只好把盆递了过去。方孝忠嘴还没碰到盆沿,他就忙不迭叮嘱:“你说一口,那就只能喝一口。”
气得他还没喝就把盆还给了张逐:“喝吧喝吧,说你是张猪还真是,吃这么大盆,撑不死你。”
他也不客气,接过去仰起头喝了个精光,连一口也没给方孝忠留下,放下钢盆满足地摸肚子。
有时候方孝忠也想,他认下张逐这哥哥,哪里是给他当弟弟,这分明是给他当牛做马来了。
他坐在一旁生闷气,这期间张逐剔了牙、剪了指甲、把碗拿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