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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
“果然是曾经为王的人。”她不免感慨,“仍有着作为王者的狂妄。”
“是啊,不过这份狂妄也不是没有理由的。”猊下说,“过来看看这些,西杜丽。”
西杜丽走到桌边,除了猊下自己正在书写的羊皮纸,她的手边还展开了几张,西杜丽首先注意到了上面的零件解构透视图。
这对她而言并不新鲜,虽然建筑设计并非她的专长,但透视概念几乎是他们孩童时期的课程了——然而,西杜丽不得不承认,这些图画得很好,超过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几乎是逼近猊下的水准了。
“这是基什王设计的……”
“承重撑架,用来加固地下甬道,防止塌方的设施。”猊下用羽毛笔尾扫了扫其中的一张零件拆解图,“看,他把椽木的架构完全拆开了,做成了可单独替换的活动式零件,美索不达米亚不常用木头作为建筑原料,所以很少见到这种榫卯结构的设计……如果这是他自行领悟的,那这份天赋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但您一眼就看懂了他的设计。”西杜丽说,“基什王或许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才能,但距离您还差得远呢。”
“谁知道呢?你永远没办法预料一个天赋之人的上限。”猊下回答,“你猜他修改这些花了几天?”
“……他也没来乌鲁克几天,猊下。”
“两天——从他得知初稿要修改开始,到改完设计图,他只花了两天时间。”猊下回答,“我只给了他不到两个小时的指导,他就能在两天内返给我一份几乎完美的成稿了。”
西杜丽对这t一领域不算很熟悉,但仅仅观察猊下的神态,她就知道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看来您真的很欣赏他。”
“也许吧……很多时候,那些才华横溢的天赋者都是令人侧目的。”猊下思索片刻,“如果要用什么来类比的话,他就像是……嗯,两河流域的布鲁内莱斯基1。”
西杜丽愣住了:“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这位布鲁内莱斯基大人究竟是……?”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猊下苦笑了一下,“大多数时候,这些名字只是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也许是您无意间想起了一些来到乌鲁克之前的事?”
“或许吧,偶尔我也会试着回想过去。”猊下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曾经手握重权,全世界的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有时又觉得我可能是一名学者,对学术以外的事都嗤之以鼻……我什至还觉得自己当过快递员。”
“快递员?”
“一种把客人所需要的东西送到他们家的工作。”猊下解释道。
西杜丽慎重地点了点头:“能让您亲自上门,那必定是身份极为贵重的客人。”
猊下对此露出了一个略显困惑的表情——好像她不太认同这种说法,但又找不到理由否认,最后便只是点点头:“开始汇报工作吧。”
汇报日常工作的过程是冗长而无聊的,即使是她本人在汇报,到中途也不免有些犯困。
大部分事物都很琐碎,但这些都是卢伽尔之手有必要知道的,然后再由她从这堆繁琐的信息中挑选她认为重要的那部分,重新进行整合、精简,最后上呈至王座。
“看来工程的进展很顺利。”听完她的汇报后,猊下沉吟片刻,“给库尔德斯坦山脚下的观测所传信,我需要立刻知道近期的融雪线和水源的涨幅,这段时间的降雨量和以往相比有点太多了。”
“是。”西杜丽说,“除了这些之外,吉斯大人已经连续几天高烧不止,前去诊断的阿什普说,吉斯大人也许患上了肺火病,他的妻子和长子请求王邀来古拉女神为其治疗。”
吉斯是库拉巴长老会议的成员之一,拥有乌鲁克最古老、同时也是最高贵的血统(至少他们如此自称),正如他名字的含义“乔木”一样,他是长老会议的主导者— —然而,由于先王执政期间对长老会议的削弱,他的话语已经不像他的父辈那样具有权威了。
“那位阿什普是否有说,他在吉斯大人身上看见了什么?”
“……是,他说在火焰中看到了黑猪。”黑猪和黑狗都是死亡的预兆2。
猊下看起来并没有很惊讶,但神情中也未流露出愉快之色——只有波澜不惊的冷漠,仿佛她很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很遗憾,看来吉斯大人已经在埃列什基伽勒大人的名单上了。”
“是的,我已经与吉斯大人的家人说过这些了,但他的妻子不愿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