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数据(第1/2 页)
北京时间3月12日11时08分,陕西西安临潼区西关二里河,临潼综合地震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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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潼地震台是全省少有的几个有人值守台站,统共两个人,一个是检测员郑树森,一个是实习生汤淼。两人相差十来岁,在如此冷清的地方值守让他们有些同命相怜。
此时汤淼正急急火火地从门外跨进屋内,冲着歪在椅子上打盹的郑树森喊:“老郑,这哑巴水氡仪是咋了?一百年不叫上一回今儿个不停地蹦针儿叫唤呢。”
被吵醒了的郑树森抬眼看了看汤淼没好气地说:“你才来了半年,还一百年呢,大惊小怪的。”说完这话郑树森扫了眼汤淼递过来的纸片儿,眼神一下子变得灵光了起来,瞬时从椅子上坐起来问:“色谱仪和测震仪的数据抄过来没?”
“抄了,我看了,数据都正常着呢。这氡值怕不是夏低冬高吧?”汤淼不自信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都初春了,还夏低冬高呢。年年水氡值都是夏低冬高也没见报警,你啥时候见过这么高的?”
“这得是要地震了?”
“咋?你还盼着地震呢?”
“那咱监测数据不就是为了预报地震的么?”
郑树森撇了撇嘴:“你想得美!咱就是个抄数据的,还轮不到咱预测地震。”
在全省乃至全国地震监测数据采集已经网络化、链路化的今天,科班出身的郑树森对于他还在一个偏远的台站抄数据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不过,这氡浓度确实高得有些不正常啊,”郑树森若有所思地说。
“老郑,那咋办?”
“啥咋办,先传到台里的系统上啊。”
“可你不是说过,系统对明显高于年均值的异常单日数据有排除机制,可以判定为设备故障,录进去有啥用?”
郑树森点了点头,又一脸狐疑地问:“你确定设备没坏?”
“确定啊。”
“水样采了多少?”
“105。”
“测数静置间隔?”
“每次半个小时。”
“测数时长呢?”
“都是十分钟啊。老郑,这水氡仪是自动的,又不需要我操作,再说了,我又不是头一天干这事儿,咋弄我还不会吗?”
郑树森听完没有吱声托着下巴沉思着。作为一个老监测员,这一系列数值在他看来确实扎眼得有些触目惊心,但看着其他平淡无奇的数据又让他万分疑惑。他的经验告诉他,在排除设备故障和操作失误的前提下,水氡浓度的上升和下降往往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今天突然数倍的飚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郑树森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琢磨着一个又一个他这样一个小监测员不该想的问题。
一阵过后,汤淼忍不住打破沉默:“你这两天听说过孙老头说的事儿了吗?”
“哪个孙老头?啥事?”
“就是咱西边给果业公司看桃林的孙老头啊,他说最近地里的老鼠都疯了,不在洞里钻,成天的往树上窜呢,挂得一树一树的,人到跟前赶都赶不走,看着都瘆人。”
郑树森瞪着厚厚的眼镜片后的两只大眼望向汤淼:“你咋还信这呢?”
“你要不是我老哥我能跟你说这吗?跟台里、局里谁说这呀,我就不怕人笑话?”
郑树森笑笑说:“哦,原来你也知道。”
“还有啊,我爸的表妹给他打电话说他们仡佬村东头干了多少年的老井冒水花花呢,让我爸问我得是要地震咧?”
“你这都啥乱七八糟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那你咋说?”
“我能咋说,我让我爸别管闲事。”
“那就对着呢么,咱是地震局的,不能随便说话,万一引起社会恐慌得负法律责任呢,”郑树森看了看汤淼。
汤淼接着又说:“其实不光是这,我前两天亲眼看见我家院子后头死了一大片蚂蚁,没死的都在那儿围个圈圈打转转呢,黑压压一片,喂面包渣渣都不吃。我妹给我说她家养的两条大金鱼前两天也都从鱼缸里蹦出来干死了。没骗你,我妹亲口给我说的。”
听完汤淼的话,郑树森收起了刚才有些不屑的表情:“我信咋样?不信又咋样?动物预兆从来都没有被当作确定的震前预报手段,就算我信,咱俩这话敢给谁说去,说出去让同行笑话。”
汤淼颇不以为然,“75年海城不是也靠动物预兆成功预警了大震嘛?”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