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过往(第1/3 页)

阿洛对于这人世间的记忆，只有仅仅的五年。

在他的视线中，世界是完全黑白的，就连他杀人时，对方流出的鲜血，在他眼中，也只是黑乎乎的一片，不会让他的内心起任何波澜。

唯一的色彩，便是主人的那一抹红。

他将自己当做刀剑，不懂人的感情，没有人的尊严，有的，只有尽力保全主人，就算是被当做武器折断也无所谓。

这五年中，主人对他做任何事，他自然都没有反抗之举。

可没想到，从崖底出来后，他的五感苏醒，经年积累的感情，便再也堵不住了。

竟有一丝……难以忘却的贪恋与甜蜜。

一次，云千月醉酒，阿洛在外安静等候。

她喝到月上柳梢头，才有些脚步踉跄地从房中走出。

阿洛等候在黑暗中，普通人轻易看不出这地方还有个人，可云千月却一脸迷惑地看了过来：“……洛应尘？”

阿洛：？

主人在叫谁的名字？

云千月大概是忘了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傀儡人，毕竟此时她才将他炼成傀儡仅仅几月，此刻又醉了酒，自然是没什么印象了。

云千月把抱着的酒坛放在一边，揉了揉眼睛，脸上飘着红晕，向他伸出手来：“果真是你……”

阿洛向左看了看，又向右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看着云千月向他一步一步走来，却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阿洛的警觉，让他攥住了云千月的手腕：“主人，你喝醉了。”

云千月直接忽略这句话，神色迷离，语气却冷冷：“洛应尘，你竟然还敢来找我？”

她将阿洛抵在身后粗壮的树干上，傀儡不能反抗主人，他就这么由着云千月。

两人的距离仅隔两寸，云千月抬眼，对上阿洛漆黑的眼眸。

这回她才发现，洛应尘真不愧是缥缈宗首徒，年轻一代中的仙道魁首，想必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才能养出这么细腻毫无瑕疵的皮肤。

阿洛眼瞳颤抖，“……主人？”

云千月的手指擦过他的侧脸，一点点向下，手中幻化出一把小小的匕首。

最终，匕首停在了他宽阔平坦的胸前。

云千月给阿洛换了一套冰冷如铠甲的黑衣，匕首的刀尖轻触他的心脏部位。

“有些时候，我真的很想一剑贯穿你的心脏，再掏出来看看，这颗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尖锐的匕首刀尖，一点点戳进他的心窝，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竟是红色的血么，她才不信。

他的心定然是黑的，不然，洛应尘当年为何要亲手断了她的后路，使这偌大世间，再无一人爱她信她。

这刀尖越戳越深，云千月眼中尽是血红的恨意，她似乎忘了周遭的一切，忘了她和他是谁。

此刻的阿洛还感受不到痛感，却能从云千月的眼中，看出她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借着酒劲发泄了出来。

傀儡，不就是做这些用的么？就算是自己千疮百孔。

阿洛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一般，道：“主人，我刚刚听到了很多次洛应尘这个名字。”

云千月顺着他：“所以呢？”

沉默片刻，阿洛问道：“洛应尘是谁？”

云千月怔了一下，慢慢道：“你装什么傻，我为何落得这般田地，难道你不知道么？”

这几个月，阿洛随着云千月居住在孤月岭上，不时有正道之人前来找麻烦，想必，这位叫做洛应尘的人，也是与主人结仇之人。

阿洛额间冰蓝色的傀儡印闪烁：“既然他是陷害主人的罪魁祸首，若主人恨他，阿洛可以替他，供主人发泄。”

他冰凉的手猛然握住云千月的匕首，将匕首往更深处送了送：“主人，现在有没有好受一点？”

这句话轻柔，却让她的醉意猛然清醒，她立刻停手，所幸匕首插.入不深，没有伤到他的心脉。

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其上满是鲜血。

满眼的红色，让云千月醉意醒了大半。

她有些踉跄，忍不住后退：“我……我认错人了……”

传说中，她对洛应尘这般高山雪一样的君子爱而不得，因而恨从心起，将其炼成了供自己驱策的傀儡。

此事，让她这个妖女之名，更加“声名远扬”。

可谁也不知道，当年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过去的记忆翻江倒海涌出，云千月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