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第1/2 页)
我问师父:“晚歌的意识什么时候会醒来?”师父答非所问:“我用一辈子,等他醒来。”
那他要是一辈子都不醒来呢?这话我不敢问了。
师父的神情落寞又满足,这两种明明矛盾的情绪,却同时出现在了师父的脸上。那一刻,我发现,其实师父真的不算坚强。
晚歌的身体苏醒之后,我的日子愈发地不好过了。师父找来一个轮椅,将晚歌抱了上去,然后吩咐我推着晚歌在府内到处溜达溜达,说什么多晒晒太阳对他的身体恢复很有帮助。师父允许我和晚歌行动的范围只在郑府内和公孙家的院内,其余的地方一律禁止。
他说是这么说,但我才不会睬他= =他知道我的辛苦么?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家门了,天天对着这个晚歌,除了威胁和恐吓,我就没说过其他的话。
“锦瑟,我们去后面的小河边放纸鸢吧,今日的风还算不错,阳光晒得也很暖和,我今年还没有放过纸鸢呢。”
“可是,少爷说不可以——”
“我们两个大活人,难道还能把他弄丢?”我敲了敲轮椅的扶手,一脸的不高兴。
“小姐,这——”
“锦瑟,你要相信你小姐我,不会出问题的,今儿个师父要问诊到很晚才能回来,我们只要在戌时回来就好了。再说这个晚歌又不能向师父告状。”
“小姐说的也很有道理呢。”锦瑟一溜烟跑去拿纸鸢了,过了会儿兴高采烈地问我,“小姐你看,这个桃花形状的纸鸢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就它了。”我推着晚歌走到门口,对门口的侍卫说:“我去隔壁公孙家,师父应允了的。”
“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听好了,不要派人跟踪啊,被我发现了,扣十年工资。”
“……属下明白。”
“锦瑟,我们走。”
“是,小姐。”
张良番外一
张良第一次见到姬真,是在韩王安的寿辰上。年幼的姬真长相可爱,正笑眯眯地指着桌上的糕点,对旁边的黑衣少年咕哝道:“墨鸦,这些打包带回去吃,不浪费。”
张良离他们很近,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心想真是个馋嘴的小姑娘。当他知道姬真是姬无夜的女儿时,他再也笑不出来了。权倾朝野的将军,脚底下踏着的是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
姬真的射箭表演赢得了众多的称赞,她回到座位上就把弓箭扔在了一边,自顾自埋头吃起了点心,吃的很拼命,生怕吃少了亏本一样……不是说了要打包的吗?
那个时候张良想,若她不是姬无夜的女儿,他一定会去陪她说说话。
第二次见面的经历……十多年之后,他也不愿再提起。他平素有在浴桶里边泡澡边思考的习惯,那日水温适宜,他不知怎么地就睡着了。耳边传来了哼唧哼唧的声音,他刚想睁开眼睛,就被凌空出现的少年点了穴,动弹不得。少年黑色的眼眸沉静地像两汪深潭,他还来不及多想,下巴就被另外一个人用扇骨轻轻挑起。
“相国府的防御措施真差,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不过这么美的小美人,我还真是下不了手。”他又气又急,更多的却是讶异,几年的时间不见,姬真已经从小姑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眉宇间浑然天成一股风流之态。
她不是他心中的窈窕淑女。
任凭她威逼利诱加调戏,他始终不为所动。
但他那时过于年少,道行不深,虽在心里与她泾渭分明,却一次又一次与她卷入纠葛之中。她一次又一次地倒贴上来,他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开。
他坚持,她不懈,谁也不肯退让。
直到那天她在山顶,宛如一支离弦的箭羽,比遗世的剑气更快一步地扑向了他,他知道,也许这一次,他再也无法狠心推开她了。
他和她有了一段安稳的田园时光,于他自己的人生,也是一段从所未有的光景。山里的夕阳如此灿烂,却又有着怡人的恬静。她蹲在田埂上,哼唧哼唧地和泥巴,他问她:“方才捏的是什么?”
“是我最想念的东西。”
“……酒樽?”
“还有肉。”她吧唧吧唧地咂着嘴,神情哀怨。
他沉默了许久,决定去打猎。他的命是她救的,他应当对她有所回报。儒家有训,“君子远庖厨”,他叹了口气,心道这也许是他的凌虚唯一一次用在捉鸡上。
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也知道儒家的名句,还说得出是出自《孟子》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