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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兔眼神里隐隐泛起不悦,“看日出便看日出,哪儿有这么多说法?”
她却也不恼,笑着解释道,“这样听起来是有点傻……不过,晒着早上的太阳可太暖和了,把冷意都驱散了,好像洗了个热水澡,真的很舒服。”
说完回过头去,将手略略遮在眼上,依旧笑道,“我太喜欢这时候的日光啦,恨不得日日都好好晒上一回!荧兔姐姐要不要一起?”
荧兔蹙眉,“后面就是王上寝殿,你每日在此,难免会打扰到王上……”
幺栖眨眨眼,瞧着太阳一笑,转首对着她身后某处道,“若是幺栖扰了王上清梦,王上可要也来晒晒太阳?”
话音刚落,荧兔震惊回过头去,见麒与披着墨色外衫抱臂斜斜依在殿门旁,朝她轻一颔首,径自走了过来。
一抬手免了荧兔的礼,他眼眸深邃,望着幺栖半责怪道,“冷还不知道多添衣服,穿得这样少,站在这儿等太阳,岂非本末倒置。”
幺栖想也不想,回嘴道,“才不是本末倒置!一切温暖的源泉都是太阳,穿得再多,太阳不出,照旧会冷的。”
荧兔闻言,无声行礼,想要退下,方行了两步,却见他将身上外衫扯了下来,随手覆在她身上,那女子在日光中侧首,抬眼看着王上,弯了眉眼道,“若不日出,王上出来也可,王上出来,奴便不觉得冷了。”
麒与垂眼瞧着她无奈失笑,她眼眸晶亮,拢了外衫复又道了声——“王上就是我的太阳。”
综上所述,荧兔觉得,幺栖应是真的崇拜恋慕着王上,才能将这样羞于启齿的情话脱口而出。
破云殿中,幺栖攀上龙床的消息不胫而走。
麒与杀神官,叛天庭入魔界,天宫势必要派人围剿,只是六界无人不知,麒与做神君时便以骁勇善战扬名。此刻依天界奇低的办事效率,大概在集结众神,商讨惩罚麒与的法子。
这一日不知何时会来。
是夜,他坐在破云殿九百九十九层宽阔石阶的尽头,一眼望去,是绵延无尽的魂灯。月凉如水,身后有轻轻脚步声,来人毫不避讳,坐在他身边放下两个酒壶。
他看她一眼,幺栖对着他眨眼一笑,将酒壶打开塞在他手里,径自与他撞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麒与就着月色昂首,烈酒入喉时白皙颈上喉结滚动,看得幺栖有一丝失神。
他将右腿闲闲踩在下方两阶上,用指节刮了刮她的鼻子,“看什么。”
幺栖哎哟一声,揉揉鼻子,嘻嘻一笑,“王上若是穿白色的衣裳,一定也很好看……”
她眸光痴痴,他眼神却黯了一瞬——白衣断决,是当年麒与神君无人不晓的英姿。
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何,忽道,“孤叛出背天界,除了手刃封由以外,还有一个原因。”
幺栖静静看着他,麒与缓了片刻道,“荼姬……受封由所骗,一路杀至魔界,却不知为何自行了断。天界觉察出她身上的神力有异,查出了当年孤给她留了几分神力的事,以此要挟孤,要孤给天君选定的下一任魔神掳去三百凡人童子,助他增长修为,承诺从此魔界与天界一心。”
她仍是不语,听他语中有几丝痛苦隐忍,与她道,“如此,你说……天界与魔界,又有何分别?”
下一句话,他说,“当年他们处决荼姬,又何尝磊落?”
幺栖的眼底渐渐浮现水光,却仍努力笑着,“王上说荧兔像什么人,可是像荼姬娘娘么?”
他握着酒壶,微微仰头对朦胧月光偏首一笑,语气无不苍凉,“荧兔很美……可比起荼姬,却远远不及……她若是顺利飞升,将如传言一般,是天界最出色的神女。”
她声音很轻,传到他耳朵里,有一闪而过的颤抖,“那王上……喜欢她么?”
麒与忽地笑了一声,转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孤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孤只见过她一面……”
她表情似是轻松下来,将哽在喉咙中的颤抖咽下,也抿了口酒,借着月色与他道,“王上,幺栖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麒与颔首,挑眉看她,她抿唇一笑,带点不好意思,“我小的时候,爹娘都不是很疼我,受了一些苦。长大一点儿,更是因为无人宠爱,跌落到绝境。在我快死掉的时候,有一个恩人,给了我一个馒头,把我这条命救了回来,我很感激他。”
她声音在月下听起来无比轻柔,带着遥远的记忆,他试着去体会勾勒她说的从前,“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这个恩人